第三十七章神光骑士枪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青思甚至都数遍了这地牢里所有的板砖,才听到稀里哗啦的一大伙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端着个盘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张月端?”
张月端挥手撵走身后众人,把一盘子酒菜全都端上桌子,还颇为讲究的掏出个帕子来擦了擦黑乎乎的凳子。
“道昭,看来离了我,你混的就不怎么样了嘛!”
李青思苦笑,也不管张月端拿来的是什么酒,直接拍开封泥,仰头倒了一大口,滑进胃里火烧火燎的烫。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北边打仗么?”
“嗨!打得个什么狗屁倒灶的仗,根本就是要让老子去戍边,如今本将军老子娘薨了,老子还要为国捐躯悖逆孝道不成?”
李青思摇头,“在军营里泡得久了,你这嘴里越来越没个正形。”
张月端长叹一口气,感叹道:“变得又何曾只有我一个?想你当年如何雄心壮志……”
李青思嗤笑一声,“张将军既从外面来,恐怕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可否告知我这阶下囚,到底犯了那条国法重罪?”
张月端狠咬一口肉,“他娘的老子要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还能坐在这里陪你吃酒?早闹他个天翻地覆,可惜了,你家张将军我呀,如今被褫夺兵符,成了没爪的家猫,威风不得咯。”
李青思摇头,给俩人斟满酒,“恐怕我这祸害还没到株连九族的地步,连你这闲散将军都能探视,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张月端一顿,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他冷声道:“你告诉我,是不是皇帝有意害你,若是——”
李青思连忙太手按下他下面的话,竖眉无声呵斥道:“慎言!”
张月端冷笑一声,放开了喉咙喊道:“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门,看得人头比你吃的盐还多,最不怕旁人惦记!”
李青思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夹起一块肉塞到了张月端的嘴里,压低声音问:“我父可好?”
张月端拧眉摇摇头,“他从前刚正不阿,得罪了不少人,况且你之前打杀刘氏党羽已惹了众怒,他得知你下了狱,挨个去求那些佞臣……”
李青思心口钝痛,眼眶酸涩,连忙仰头喝干了酒,辛辣入喉才压下一丝涩意。
张月端又狠叹一口气,“放心吧兄弟,就算不能救你性命,我也一定会保全你名节,不让任何人混淆黑白,恶意抹黑!”
李青思举杯,“遇到月端,是我三生有幸,若有来生,我们还做好兄弟!”
张月端大笑,酒盏与李青思狠狠一撞,仰头一口而尽。
三天后,大理寺卿带着一众人前来提审,张口就道:“李青思,有人弹劾你受妖孽蛊惑,在巫山施法作怪,陷百姓于水生火热,你认还是不认!”
李青思被按在铁椅子上,手脚都用荆棘死死地绑住,鲜血淋漓倒也不算什么,后背还杵着一根指头粗的铁棍,直直的抵在尾椎上,李青思只能半坐半站,还没开始审讯,已经两股战战,浑身沥水。
“无稽之谈……我有何能耐,能让山崩地裂……河水倒流……”
大理寺卿冷笑一声,“那你为何挟持太常寺大祭司到巴彦州巫山?”
“挟持?这话从何说起。”
“人证在此,你还要狡辩!”
李青思抬头,果然见源发道人冷着脸站在对面,见李青思看他,还像往常一样,装模作样的念了句道号。
李青思放声大笑,“你害我,与你有何益处!”
大理寺卿一把拍下惊堂木,喝到:“李青思!还不如实招来!签字画押!”
李青思冷笑道:“无稽之谈,如何招来!若要屈打成招,经管使出来!”
大理寺卿根本不把李青思的硬气当回事,手一挥,立即扑上来七八个兵士,先是一通乱棍,打得李青思一身白色囚衣彻底染成了红色,接着便是沾了盐水的长鞭,一声一声,一直抽到了李青思的脑海里。
恍恍惚惚间,李青思听到有人大笑,还有山间虫鸣鸟叫,一个小小的孩子,额头上长着一对鹿角,又笑又闹得在林间嬉戏,却十分可恶,笑嘻嘻的往李青思的脸上洒水。
“丑八怪!你这个丑八怪哈哈哈哈哈……”
“醒醒!”一盆臭水迎面泼到李青思的脸上,呛得他差点没闭过气去。
黑魆魆的地牢中,恍惚煽动的火把,围了一圈的兵士,还有笑得畅快非常的大理寺众人,李青思苦笑一声,真的是,连个美梦都不让人做久一些,要看这些个鬼面獠牙,实在可恶。
“李青思,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招还是不招!”
李青思长长的舒一口气,仔细辨认了一番那大理寺卿的面目,最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刘艺增的女婿……如何能逃得了连坐,还当了大理寺卿,果然还是我心慈手软……”
大理寺卿暴怒,一把夺过士兵手里的长鞭,抡起来就抽到了李青思的脸上,一道血痕瞬间浮起,火辣辣的疼。
大理寺卿抡开了膀子左右开弓,不消半刻李青思已经面目全非,衣襟已经被黑血彻底染了颜色,就像一朵开在鬼蜮的花,艳丽非常。
“打!给我打!打到他招为止!”
噼啪的鞭声回荡在冰窖一般的地牢里,所有人都静若寒蝉,李青思听到有人啜泣,实在无聊,便抬头去找,结果是以前跟着他清缴刘氏的得力干将,今日却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只敢小声哭泣。
唉……真真是……无趣的紧……
早知道就应该打开那个木匣看一眼的,也不知道灵修气势汹汹的丢给了他什么,但愿不会又是什么仙草灵根,他实在是……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