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枪声引起了迟来的混乱。

墨菲踹开身边办公室的门借着门板阻挡躲过第一波攻击。他并不担心自己中弹，只是意思意思地躲一下，越过掩体射击时也很淡定，心态和在练习场上打移动靶差不多。

眼看两边距离越拉越近。墨菲和离他最近的敌人仅有一墙之隔的时候，干脆把手|枪插回腰间，拿起旁边置物架上的花瓶掂量两下。然后他在对手换弹的几秒间隔里反身跨过障碍物，将花瓶敲到对面脑门上。

哗啦，玻璃花瓶碎成渣，意识清醒的反派-2。

走廊另一侧是储物间，里面放着一把消防斧和两排军用刀。墨菲练过枪，但他飞镖扔得不太准，事实上投掷类武器准头都不怎么样。他试探地举起消防斧，觉得这玩意容易出人命不太保险，于是又放了回去转而拿起更加轻便的军刀。

四把刀命中三个人。

紧接着墨菲听到滴滴滴作响的倒计时声，不由得感慨：“不至于吧？”

布布：“至于，您突然出现把他们吓坏了。”

一个完全不该在室内使用的手榴弹被抛了过来，墨菲看着它沉吟半秒钟，又看看储物间里放着的半桶汽油。

“你说得对。”他赞成布布的观点，“我的确把他们吓得有点不清醒。”

“轰——”

爆炸直接炸穿了地下室的地板，下一层是工作区，里面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天花板碎渣夹着几个生死不知的人形物体下饺子似的掉下来。

意识清醒的反派-8。

墨菲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站起身环顾四周，看到前方有一台大约是超级计算机的笨重机械，附近的白大褂全都张大嘴巴回头看着他。这时应该重点描述下自己的目的，墨菲说：“汪达尔·萨维奇……”

一个白大褂尖叫一声，手速飞快地按下旁边资料库的自毁按键。墨菲完全来不及阻止，看着这群人要么视死如归地冲上来，要么没头苍蝇般撒腿就跑。其中一人后退到墙壁位置打开暗门惊慌失措地钻了进去，墨菲在原地尴尬地站了片刻，选择处理掉追兵跟上去。

他下手并不轻，堪堪维持在不会死人的地步，主要是在乐高城里待习惯了，直到现在才回想起打人不打死是多么的艰难——可见超人蝙蝠侠等人高超的自我控制能力——然而光明会内部成员却产生了一点误会。

他们也没详细地检查自己的同伴们还有没有气、就默认墨菲不打算留活口，因此非常不配合。

结果墨菲跟着他们一路回到了熟悉的车库里。

对面是终于赶到的光明会主力军。墨菲认出了屠杀、豹女、金属人和大猩猩格鲁德，佐拉博士的声音在车库广播中响起还带着回声：“莫尔珀斯·墨菲？！你疯了吗！”

他没问乐高公司是不是要正式与光明会为敌，因为光明会才是二者中处于下方的那一个，假如开战对他们毫无好处。

墨菲到现在除了衣服沾了灰尘，裤脚被烧得有点焦之外毫发无损，语气平静道：“我想要和汪达尔·萨维奇见一面。”

佐拉博士梗了几秒钟，说道：“……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墨菲耸了耸肩。下一瞬格鲁德咆哮着俯身冲刺、走路时地面都在颤动，豹女从斜后方灵巧地攀上天花板，金属人和屠杀一左一右包围过来。

墨菲对布布说：“刚才不算，现在我确实打不过。”

布布：“辛苦。”

他们身后停着着的是墨菲那辆道奇Charger。

汽车车灯在格鲁德粗壮的拳头即将接触到墨菲的脑袋时忽然亮起，引擎自动发动笔直撞向格鲁德的小腿。

它的车速不算快，力道却很足，格鲁德居然被推得脚步往后滑了半米，手臂顿时与墨菲擦身而过，只带起一阵吹起墨菲额前金发的冷风。

佐拉博士‘咦’了一声，左侧金属人伸手想抓住墨菲的肩膀。墨菲没躲，身边车门砰地打开，端端正正挡在金属人前面，与此同时顶端透气窗喷出电网袭向上方豹女。

屠杀见状脚步微顿觉得自己应该再观察一下，就看见右后方车轮旋转之后横向倾斜——如果他刚才没刹住，现在就得被它绊个跟头。

屠杀：“……”

格鲁德并不甘心被车头阻拦，仗着自己身形巨大还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猩猩，就想爬到车顶上去把它踩扁。然而他刚抬起膝盖，就听见对面传来‘咔嚓’一声，车门合拢向内凹陷、车轮收起，引擎盖和后车盖张开，延伸出来的机械触肢取代了车轮负责支撑地面。

飞快到令人眼花缭乱反应不及的重新组装过后，一台不是很大但构造精细、说不清更像章鱼还是像蜘蛛的金属造物出现在人们眼前。

它忠实地守卫着墨菲，锋利的触肢微微弯曲呈现出进攻的姿势，可能是口器也可能是眼睛的部位露出的炮口泛着红光、瞄准了格鲁特的脑袋。

金属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掉头就跑。他能感受到炮口传来的温度，也能听见金属触肢敲击在地面的金属管上、切豆腐一样将其割开的声音。

这一幕让他联想到了大西洋上空洞穿战争世界的那一炮。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墨菲会出现在这，为什么墨菲出现在这、还能随随便便拿出这种程度武器。生物的本能催促着他马上离开，直到泛着冷光的鳌钳毫无预兆地插在他前方几厘米处——

墨菲侧过头，脚下地面上被热量犁过的痕迹往远处蔓延，无声无息，仿佛不动声色的一瞥。

空气里弥漫着热气和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他转头的时候，机械造物的炮口跟着一起移动，就像他的另一只眼睛：

“容我再问一次，汪达尔·萨维奇在什么地方？”

沉默。

几息后，佐拉博士的声音终于响起：“我帮阁下联系他……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他又重复了一遍相同的说辞，这回语气委婉得多，“光明会永远是乐高公司的‘朋友’。”

鳌钳张开又合拢。

意识清醒的反派-12。

机械怪物重新变回昂贵且收藏价值极高的漆黑色跑车。墨菲打开漆层完整、连划痕都没有的车门，从副驾驶抽屉里拿出水杯啜了一口，拧上盖子对着空荡荡的车库露出微笑：

“你说得没错，佐拉博士。敬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