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来自天穹的恶意

越来越多的乌云涌入永休海上空，黑压压的似要沉下来，几道闪电冷不丁地划亮了阴沉的四周。两根巨大的通天柱将几十万兵将隔开，一半魔，一半妖，一半在外面，一半在里头。

突然，北边一道惊雷炸开，所有的人目光都转向了那处，巨大的炸裂声响起，紧接着是源源不断的惊雷劈下。

年轻的小妖们没见过这场面，一个二个只愣愣地杵在原地，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柳树捋了捋胡须，神情倒还称得上镇定。

“十八道天雷……怕是，有人要晋升上神了。”

一旁的小辈纠正道：“是有神君要晋升上神了。”

妖群一阵骚动。上神可不是个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的地位，仙之上是上仙，上仙之上是神君，神君之上才是上神。要修炼多少万年，历经多少磨难才能成为一尊上神是他们这些小妖想都不敢想的。而近十万年来，神界从未传出有神君晋为上神的消息，因为能够成为上神的神君，几乎都陨落了……这忽地出现了一位上神，实在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与震惊。此外，来妖族的神，除了煜华和墨君澜这两尊上神之外，就只有三位可能晋为上神：桐玉神君，烨然神君，还有——雨倾神君。

大片的树木被业火燃成黑炭，稍远一些的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地面是一片漆黑，两道人影在上面显得格外瞩目。

连续的剧痛终于慢慢停下，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刚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记忆深处的靛色烈焰，眼前的白衣上神，那个叫雨倾的女孩在凡间遭受的痛苦，那个叫温玥的上神感受的幸福，全都在同一刻汇聚于脑海中。有些混乱，却又无比清晰。

她张了张嘴，还未语，泪珠先滚了下来。

“煜华……”

“是我。”

煜华缓缓走进，一身白袍不染纤尘，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雨倾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将他紧紧抱住。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却有不晓得该先从哪说起。她牢牢地攥紧他背后的衣服，身子不断地抖着。

“乖……”煜华温柔地哄着，摸着她的发顶，动作小心轻柔，嘴唇发白，声音发颤。

雨倾忽然压抑地抽泣起来，脑袋在煜华的怀中一点一点的，委屈得仿佛怎么哄都不会哄好。煜华贴近她的耳边，声音愈发温柔：“没关系，想哭就哭出来。”

雨倾摇了摇头，开口道：“这么多年……”

短短四个字，似乎是用尽了力气，她无法再说下去。

其实她是想问，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么多年，我是不是都把你抛下了？我是一个混蛋罢？是了，定是。

她瞧了一眼面前男人的满头银发，忽然苦涩地笑了一笑，心酸疼得厉害，眼中的滚烫大片大片地落下，又换了句话：“这是近年时兴的发色么，在何处染的，我也去瞧瞧。”

煜华摸了摸她的脸颊，贪婪地埋进她的颈窝里：“阿玥，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