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诊所看症

“不错，杨世农正是我的爷爷。”杨济良回道。

虽然他语气平淡，但也能从中感到一丝傲然。

刘凡听闻此言，却是心下一动，师傅总是告诫他，要学会博采众长，欲成无上医道必定得有深厚的积累。

想到这里，刘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要打搅了。”

杨济良听见刘凡答应，脸上亦是露出一丝欣喜，道：“刘小兄弟年纪虽小，但医术却已不浅，能够邀请志同道合之人一起交流本就是医者之幸，又何来打搅之说。”

随后，刘凡便是跟着杨济良一同上了车，这是一辆白色的奔驰越野，崭新的液晶仪表盘和柔软舒适的靠椅，都在彰示这辆车的价值不菲。

刘凡曾听过传闻，在江州有名的大夫出诊一次，费用可能就是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如果是大师级别的话，那价格更可以炒出天价。

刘凡向来认为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乃是医者本能，不能以病人的身份作为是否出手的依据。但是，无论是之前的那个李三立，还有正在开车的杨济良，都让他觉得这江州的医道氛围是不是有些变质了。

“杨大夫，我冒昧问下，在江州的出诊费都很贵吗？或者说老百姓看一次病得花费不少。”

杨济良闻言一愣，不知刘凡为何问起这个，不过当他发现刘凡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露尴尬之色。

“这个……其实说来惭愧，比如说我，虽然只是一个中级医师而已，但因为身处青木堂，前来找我看诊之人也同样络绎不绝。”

“所以对我父亲还有叔伯他们而言，每天想要来求诊之人更是数不胜数。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用市场调节的办法了，提高单价来控制人数。”

刘凡一听，疑惑道；“难道江州的行医之人很少吗？乃至供不应求。”

“这倒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庸医太多，才显得名医的可贵。大家多少都有被庸医坑过的经历，所以也就扎堆去找那些已经成名的大夫了。”

二人谈到这里，车已经在一条古色古香的街前停下。

据杨济良介绍，这以前是江州的老城区，本是要拆掉重建的，但遭到居民的强烈反对，这才经过改造变成了一条文化古街，成了江州独一处的风景线。

在走了一小段路后，刘凡便看见一个路边挂着黑色牌匾的店铺。铺面不大，却给人年代沉淀的沧桑感。

匾上则写着‘青木堂’三个淡金色的大字。

“这就是小店了，请进。”杨济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礼节做到十足。

刘凡也不客气，直接踏步进去，迎面却是被一股股药香味冲塞鼻腔。

“这味道……有牛蒡、白芷、五味子、当归、紫河车。”

只是一闻，刘凡便从中辨别出至少数十种中草药，在店铺的两侧，都能看见穿着灰色布衣的伙计拿着一根木杵在用力捣药。

“济良哥，你回来了，这位是？”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身形瘦削的男子从后堂出来，正好看见带着刘凡走进来的杨济良。

“是来应聘的伙计吗？现在抓药房和火工房都已经人满了，只剩下捣药那里还缺人，只不过看他这瘦弱的胳膊恐怕……”

那男子还没说完，杨济良连忙插口道：“休要胡言，这位小兄弟是我朋友，医术可不在你之下。”

而这一边，杨济良笑着转头对刘凡解释说：“他是我堂弟杨济安，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你别放在心上啊。”

刘凡还未说话，杨济安忽然道：“我说堂哥，就算我不如你，你也不用如此来贬低我吧。这小子才多大年纪，你就敢这样说。”

“哼，反正信不信由你。”

杨济良不打算再跟杨济安纠缠下去，这一次他把刘凡请来，就是想请二叔出面，来看一看这刘凡的虚实。

如若这刘凡之前的针法确实有独到法门，自己窥得一二也能获益匪浅。

而假使之前刘凡展示出的手段并无高明之处，只不过瞎猫撞上死耗子，那自己再把他给送出去也无甚损失。

“堂哥，咱们行医不比其它行业，讲究的就是一个精确，你既然说这小子比我厉害，你就得让他跟我比一比再说这种话。”

杨济良闻言，皱眉道：“这要如何比？难道还找个病人过来让你们比赛谁治得更快吗。”

“哈哈，我就说吧，一扯到真格的你就退缩了，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强人所难。”

杨济安摇了摇头，让开了道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

这时，刘凡好笑道：“如果你非要比个长短，那我可以下场一试，只不过你若输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杨济安一愣。

“我最近想开炉练药，正缺一个烧炉火工。”

“你是在说笑吗？除了老爷子，好像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让我当火工的。”

杨济安先是一愣，而后眼角便是露出讥讽之色。

这刘凡看起来连炼药都不会，却说自己缺个帮工，估计是觉得这门功夫高深便信口胡说，只可惜他来错了地方。

一旁的杨济良也出言道：“刘兄弟，我这位堂弟虽然不成器，但他炼药的功力却是不弱，这是得到了世农老爷子的亲口赞扬的。”

杨济良此话有两层意思，一方面维护青木堂脸面，毕竟杨济安好歹也是中级医师，不容轻辱。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诫刘凡不要太托大了，自己这位堂弟恰恰是炼药的行家里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如此说来，这位济安兄弟也会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