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

大海上的阳光很充足，没有坏天气的时候，美得像一幅画。但同样枯燥的像一张不变的美丽的画。

在海上已经漂了将近半个月了，刘明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美景。现在只是低着头，手中拿着板砖样的石头擦着甲板。

这是一份枯燥的工作，甚至称得上低贱的工作，但这也是一份让刘明换取三餐、淡水和床铺的工作。

每天早起擦甲板，搬东西，干杂活。尤其是没什么大的事情的时候，基本就是擦甲板。不要以为这是家里面墩地，能弯个腰就算是比较累的了。在这里，必须趴地上甚至是跪地上，学着日本主妇的姿势用‘圣经石’摩擦甲板上的污渍、藻类。

很枯燥，毫无激情与快乐。而且一天忙下来，接近工作十多个小时。

如果自己是刚毕业的实习生，这样的工作肯定是扔下石头不干，谁敢阻拦，手中的石头就冲谁砸去。如果自己是工作一个月的新人，自己大概会咬着牙偷偷的哭。腰子啊！

还好，刘明算是个熟练的工人了，这就只相当于在比较辛苦的地方工作罢了。身体可以支撑，精神上也熟悉了重复的操作，挺住了。在这方面刘明不像是刚进厂的小年轻，这闷头就是干的态度有些老师傅老工人的赶脚。

“幸运，走了，吃饭去了。”布朗来叫刘明午休了。布朗就是第一天给自己水喝的红发小胡子邋遢水手。西国人，在教会学校读过一年书，算是少有的文化人。自己的老师、班长。

作为一个伺候过师傅的工人，比不过以前将师傅伺候的跟自己亲人的那些学徒，但虚心的态度，也不是这帮大大咧咧的家伙享受过的。所以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将手中的石头和水桶放好，从腰间的破布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家当，一副碗筷。

材料是木头的，底仓里备着的修船的木料很不少，走的是布朗的关系，代价是给布朗洗衣服。

四十公分见方的小块木块，用布朗的匕首，刘明刻了两个晚上，总算是完成了这个碗，和这双筷子。

这副家底算是刘明文明人的象征，相较于其他人的面包当碗，手当餐具。当然，船长、大副他们是有餐具的，人家是小灶。和其他人相比是相当的干净卫生了。

而且有一个好处，盛饭的时候，可以多盛些菜汤。

今天的午餐是两块面饼，一大勺炖鱼。

面饼是出发之前在岸上蒸好的死面饼，干干巴巴的，比容易发霉的面包更容易保存，但食用的时候就很鬼畜了。这也可能是水手们牙齿问题严重的原因：需要跟各种坚硬的食物作斗争。另一样主食腌肉的硬度同样惊人。

将硬饼掰碎，浸到汤里，吸收了些汁水，稍微软了些之后，刘明才用筷子将鱼肉与碎饼往嘴里扒拉。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刘明将嘴里的食物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继续下一口。

作为我大吃货帝国的后裔，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几乎刻在了骨子里。但这样除了盐没有什么佐料的‘鱼汤泡馍’。哦，杀了我吧！

开起了饕餮模式，将一碗泡馍扔进肚子里。刘明松了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但是心里又不禁思索起别的事情来。

“除了硬饼就是咸肉，鱼汤都算的上高档货。已经连吃半个月了，没有蔬菜，水果，维生素的摄入要出问题了！”多吃蔬菜补充维生素是幼儿园的知识，而船上，木有蔬菜！

“你这个餐具不错啊，用着挺方便的。这吃法也不错啊。”布朗嚼着硬饼，凑过来看到刘明已经吃完了，不无艳羡的说道。

“这简单，你出木头，我帮你做。”刘明继续自己的单词蹦外语，但必须承认，最好的外语学习环境就是放到一群老外里，不会说话，连饭都吃不上。现在说的这门语言，学习进度已经远超学了一辈子也没怎么用的英语了。

“给，喝了它！”

布朗递过一瓶玻璃瓶装的墨绿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