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夭醉酒
听到玟小六刚才提到蓐收，轩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也不免怔愣片刻。
“果然是将我调查的一清二楚，手都伸到皓翎王宫去了。”
这个九命相柳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难缠，至于他上次提到的交易，还真是不能轻信了他。
轩手指轻叩桌面，将钧亦从暗中叫出。
“去查一下这个玟小六的底细。”
钧亦是轩的贴身暗卫，自身灵力高强，忠心耿耿，是轩难得信任的人之一。
钧亦领命退下，轩又将注意力放回玟小六身上。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虽然满嘴胡话，但却不难看出他和相柳关系极好。
相柳是九头海妖，自几百年前跟了洪江入了辰荣军队，除了身边的士兵，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玟小六……
清水镇的一个小医师，灵力低微到毫无自保之力的低等神族。
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并且言谈举止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
难道真像玟小六刚才说的，他们是……那种关系？！
想到这里，轩自己都愣了一下，紧接着嘴角上翘，摇了摇头。
此时外面夜已深，酒铺中早已没了客人。
轩望着玟小六熟睡的面孔犹豫再三还是将他扶起，准备今晚让他和老桑凑合一宿。
“我劝你把手放下。”
清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布满杀意的掌风从他背后袭来。
轩将玟小六往旁边一推，急忙侧身避开。
“相柳，你这是何意？”
轩有些恼怒，相柳刚才那一掌是实打实的奔着杀他而来，可不是只是为了吓唬他的虚招。
“杀你何须理由，上次是你运气好，被这玟小六救了，今日你运气依然不错，要不是我有要事在身，不想和你多做纠缠，今日必要了你的性命。”
“但你记住了，运气可一可二，绝不会再有第三次。
相柳接住浑身软绵绵向他倒来的玟小六，转身欲走。
一边的轩简直气笑了，合着他上次说要和自己做交易，是逗玩他呢，不过好在自己也从未真正的信任过他。
从轩的酒铺出来，相柳抱着小夭一路往回春堂的方向而去。
本来找她是有正事，但她醉成这个样子，估计一句话也是听不进去了。
相柳轻叹一声，垂眸望向她醉酒后的睡颜轻轻一笑，“一个姑娘醉成这副模样，实在难看。”
翌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来。
小夭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却被阳光照的只能眯成一条缝。
“醒了？”
小夭眉毛一挑，是幻听还是没有睡醒？
“醒了就起来，我有正事找你。”
小夭一个激灵赶紧坐起身来，就看见相柳坐在榻尾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难道我来找你还要事先和你打招呼不成？”
小夭嘀咕:“我可不敢。”
“撒谎，我看你胆子大的很！”
小夭撇撇嘴，不吭声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把涂山家的老二送到辰荣军营里？”
小夭心中一沉，抬眸望着相柳，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相柳一把抬起她的下巴，俊美妖异的面孔上一双血红的妖瞳骤现。
“以前只要我一出现，你都把他像个宝贝似的藏起来，怎么这次倒舍得把他放到我身边了？难不成是涂山篌派人来杀他，你把辰荣军营当成了避难所！”
看着这双像被鲜血浸染过的妖瞳，小夭心中一痛，不但不怕，反而无比怀念。
前世的相柳就是这样，总是动不动的就显露出妖瞳獠牙来吓唬她。
可是从头到尾他又何曾伤过她一分一毫，反而为了救她舍弃自己一条又一条性命。
在望乡台，她听到相柳对阿獙说，“面对西炎的数十万大军，多一命少一命并无区别。”
可是相柳啊，你那么聪明，你要想活，总归会有办法能留下一条性命回来见我。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又是谁将他逼上了绝路？
答案小夭其实心里很清楚，可是正因为清楚，这一世她才更不能放手。
小夭直起身子趋向相柳，她伸出一只手抚上了相柳的脸，柔软的薄唇贴上了他冰凉的唇角。
相柳一怔，心不由自主的砰砰急跳起来。
小夭闭上眼睛，身体簌簌颤抖。
是激动，是心疼，是源源不断再不能抑制的爱意。
“相柳，你觉得我是在把谁当成宝贝？”
震惊过后，相柳抬起头来，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胆子真大！”
小夭笑而不语。
这时院子里传来串子的声音:“六哥，你还没起来吗？来病人了。”
小夭高声回复:“马上就来。”
说完也不见她
动弹，只是痴痴的望着相柳。
相柳避开她的眼神，站起身来，“我去河边等你。”
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缕清风吹进来，将相柳两肩的长发吹起，飘飘扬扬，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相柳你耳朵红了。”
刚要跨过门槛的相柳踉跄一下差点被绊倒，只听见身后传来小夭调皮的笑声。
小夭扭头看向窗外抬眸远眺，一道白影越飞越远，渐渐的消失在旭日初升的天边。
“六哥，六哥……”
串子扒着门框，探进头来，“六哥，刚才那位是……”
小夭唇边的笑意还未收敛，看见串子这么八卦，一个枕头向他丢去，“你是女人吗，打听那么多干嘛！”
串子接住枕头呵呵一笑，“我在清水镇这么多年，这不是还没见过像那么……”
串子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相柳，他白衣白发，宛如天人，整个人干净到让人自惭形秽，若与他站在一起，串子就觉得自己好像地上的污泥，连出现在他面前都好像是一种亵渎。
“六哥，他是神族吧？而且还是那种高等的神。”
小夭穿上鞋下了榻，“不，他是妖，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妖。”
相柳无父无母，就因为九头妖怪的身份自小被世人所鄙夷。
他看似高傲，从不在意，可是小夭清楚那不过是他给自己穿上的一层保护色。
其实他一直都在意着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因为她偷看了他的原身而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