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分期收取
当前士林阶层是大秦的支柱，因为百姓受教育程度低的令人发指，所以凤毛麟角的文人，就成了人人敬仰的存在，更为重要的是，也只有读书人才能掌控天下舆论。
柴进这一跪，不论是否真心，秦若雪都不能再追究，否则就是有借题发挥，打压亚圣的嫌疑，此事传扬出去，肯定是要在士林中炸锅，接下来就是大秦所有文人对秦若雪的一致声讨。
后世的人都清楚，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还有不少偏听偏信的事情发生，何况现在舆论只掌握在文人手中，他们说什么，百姓就得信什么。
到时大秦百姓都将秦若雪视为昏君，那问题可就不好办了。
秦川确实希望秦若雪当一个昏君，但他心中的昏君，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昏君。
秦若雪虽然经验不多，却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只好笑道：“柴大人请起，朕并未放在心上。”
柴进这才站起来，不过他也是背后发凉，如果不是有士林的背景，怕是今天真要掉到秦川挖的大坑里了。
“公子，是否有些跑题了，今日朝会商讨的是如何将欠款追回的问题。”
这时，人群中的范建忽然开口说道。
秦川微微皱眉，本来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就不怕将人得罪个遍，不过范建突然出声，似乎有火上浇油的嫌疑。
想来也对，站在范建的立场上，他自然希望秦川和丞相一党不死不休，斗得越厉害越好，他也理解错了，以为秦川看矛盾过于尖锐，想借着柴进，将此事敷衍过去，所以他才开口，再把双方的矛盾挑拨起来。
秦川颇有些无奈，朝堂之上大部分是丞相一党，范建等少数人虽然和朱温是对头，却也是心怀鬼胎，这明枪暗箭的，全奔着他一个人来了。
朱温暗暗冷笑，看来秦昊虽然和秦川有过不为人知的交易，不过看起来秦昊也不想秦川一家独大，范建的态度就证明了，秦昊希望两败俱伤。
不过秦昊的算盘可能会落空了，因为秦川捅了这么大的马蜂窝，根本无需丞相一党的核心成员亲自下场，就是那些欠款的大臣，就能将秦川给收拾了。
“多谢范大人的提醒，本公子正要说这件事，昨日我和陛下商量过了，按照陛下的意思，就是调集步军统领衙门的士卒，挨家挨户的前去清查讨要，如果拒不归还，那就以家产填账。”
秦川这话一出，大部分朝臣的脸色都变了，步军统领衙门可是皇室的亲卫机关，让他们去讨要欠款，和抄家没有区别。
秦若雪也露出惊讶之色，什么时候和他商量过这样做的啊，步军统领衙门一出手，此事就真的无解了，到时候她就要真的和满朝文武彻底站在对立面上了。
“大家不用紧张，我知道步军统领衙门的德行，让他们讨要，那不就是等于让他们去抢劫嘛，为了列为臣工，我极力阻止陛下，劝她收回成命。”
秦若雪这才明白，秦川昨日为何说让她委屈一下，原来是要自己唱黑脸，他去唱红脸了。
大臣们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脸色可都不太好，一直以为秦若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没想到她还真够狠的，居然想将文武大臣一网打尽，这简直就是昏君作为啊！
如果换做平时，早就有御史跳出来指责了，可今日大家都很克制，因为谁的底子都不干净，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没借过国库的银子，陛下就算动用步军统领衙门，也算是师出有名，本来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当秦川说他阻止了秦若雪之后，大臣们忽然觉得秦川不是那么讨厌了。
朱温微微皱眉，秦川也是够厉害的，只是几句话，就让他的风评开始转向，既将此事提出来了，也没有彻底犯众怒，这尺寸拿捏的刚刚好，看来他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他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作为丞相的朱温，肯定不能站出来表明立场，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容易被人抓住把柄，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既然臣工们欠了国库的银子，不还也实在不是个事，所以我和陛下好好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样办。”
秦川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大家家里困难，就算是用家产顶账，也不一定能还上，所以我决定，明日我就让人将列位臣工的家产登记造册，咱们可以分期还嘛，每个月有多少收入，在保证臣工们生活的基础上，适当收取一部分，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这方法看似不错，但大臣们听到此言之后，不由得变了脸色，他们不怕讨债，怕的是登记造册，如果大张旗鼓的一查，家里的底细不就全暴露了吗？
可是秦川的提议，让人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谁敢说这方法不好，人家都退了一步了，让分期还，还要得寸进尺，就在道德上站不住脚了。
“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就按照我说的做了，明日我差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去做这件事，希望列位臣工配合，多谢。”
秦川微笑着说道。
“陛下，此事如果定下来的话，今日没有国事议论，可以退朝了。”
朱温缓缓地开口，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退朝吧。”
早朝散去，朱温叫来刘裕和石勒，低声说道：“秦川故意给了大臣们一天的时间，是想让他们转移家产，你们马上将府中的人都派出去，暗中查访秦川有没有开设地下钱庄，免得大家上当！”
经他这么一说，两人顿时明白过来，所谓地下钱庄，就是专门存在见不得人的财富的地方，秦川这是欲擒故纵，故意说明日清查家产，让大臣们连夜将财产存入地下钱庄中。
而秦川可能早已准备好了地下钱庄，等着大臣给他送银子，到时这笔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财富落入他的手里，那问题可就相当严重了。
“老丞相放心，我们马上去办，不会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