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百姓何辜？
江陵郡府。
“算算时间，运河的剪彩仪式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种热闹的情况，怎么能少了本公子？”
秦川悠哉悠哉的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条运河在他来到江陵的第一天就准备开凿，只是当时百姓生活实在困难，他也只好先发展江陵。
靠着运河可以将江陵郡内的铁矿煤矿连接在一起，江陵的发展也能更上一层楼。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秦虎的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房门被秦虎直接撞开，跌跌撞撞的来到秦川面前。
“公子我好得很，就算是天塌下来也都是那些人顶着，和咱们没什么关系！”
秦川白了秦虎一眼。
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连这点长进都没有，养气功夫还是得学。
“公子，秦若雪和楚雨来江陵了！”
“刚才还在办理通行证，要不您赶紧提桶跑路？”
秦虎将刚才的所见所闻，简单和秦川说了一遍。
秦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死死的盯着秦虎。
“秦若雪来江陵了？你们百晓堂的人都是吃干饭的？”
“秦若雪现在可是大秦女帝，连女帝的动向都不知道，还能知道什么？”
对此秦虎也颇为无辜。
“公子，这秦若雪是跟随京城的一支商队前来，百晓堂消息一直都是依靠商队传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而且京城那边鱼龙混杂，就算是百晓堂也很难渗入。”
当年没有什么条件，一切都只能从简处理，从商队中获取情报也是最轻松的办法。
最大的问题就是秦若雪跟随商队一同到来，百晓堂的情报就会有滞后性。
秦川头大的揉了揉太阳穴，这百晓堂还需要进一步升级。
现在是秦若雪到江陵才发现，如果不是秦若雪，是敌军呢？
别人都杀到家门口了才知道，要这百晓堂有什么用？
“京城进不去，那就十万两白银开路！”
“十万两不够，那就百万两！”
“三百万两！”
“以后绝对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秦虎默默点头，再三犹豫后还是继续说道。
“公子，不过这次百晓堂带回来两个消息。”
“九龙夺嫡的九位皇子并不是全部身死，还有两位皇子假死脱身，三皇子秦昊远走齐国，最近有意借助齐国之力向大秦开战。”
“七皇子秦毅虽然重伤，却也并没有死，但一直没有调查到任何行踪，不过我觉得他身受重伤肯定走不远，定然还藏在京城中！”
九龙夺嫡中有两个皇子假死脱身，这无疑是巨大的隐患。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百晓堂渗入京城中，一定要找到秦毅的下落！”
“还有对铁矿的开采也加快进度，劳力不够就去塞外捉异族来，我需要打造大量兵甲将我们的特种兵武装到牙齿里！”
“乱世将至，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
秦川摆摆手示意秦虎先下去。
对于秦虎他也是十分放心，三年来一直没有任何纰漏，交代的任何事也都能妥善处理。
在秦虎离开后，秦川向身边的云卷云舒吩咐道。
“云卷，你去通知姜木那边做好准备，我很快就会有任务交给他，斥巨资培养三年的黑风寨特种兵，也该是时候露出獠牙了。”
“云舒，你们江陵书院科研部的匠人，这段时间暂缓其他项目的研发，优先批量生产诸葛连弩和兵甲。”
“是，公子。”两女恭敬行礼。
她们两个也都是苦命人，当时流落街头差点就被人掳走当货物卖掉，幸亏遇到公子才救下她们。
将两人救下后，秦川才发现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云卷武学资质超群，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可以和秦虎过百招不败，现在更是黑风寨特种兵的副统领，兼贴身保镖。
云舒虽然在武艺方面没什么天赋，但心思玲珑和手巧，秦川只是将筒车原理告诉云舒，她居然自己就画出设计图。
江陵书院内的第一架筒车，以及第一把连弩就是出自云舒之手，暂任江陵书院副院长一职。
……
江陵城外。
此时运河两岸的足浴城打开大门，乌泱泱的走出一片人，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兴致匆匆的向着运河岸边走去。
“请各位有序排队，这江陵运河可是咱们江陵历时两年开凿而成，我们都理解各位的心情，但还是要好好排队。”
“这些筒车都是江陵书院在公子的监督下制造，等会可是要用的，都离得远点，别碰到了！。”
运河两岸，侍卫们不断维持现场秩序。
在他们身后是数十个摆放井然有序的筒车，这些筒车高达十米，由转轮和竹筒组成。
虽然是侍卫，但也算是风度翩翩，气质丝毫不比那些读书人差。
他们可都是进过江陵书
院进修过的，也是等会安置筒车的主力。
“我觉得这江陵真的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城内外少说都有上百家足浴城，而且家家爆满的样子。”
“这些人沉迷纸醉金迷的生活，但凡拿出十分之一去救济百姓，最起码可以救治一个郡的百姓！”
楚雨柳眉紧蹙，她现在对江陵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一路走来不知道有多少地方民不聊生，甚至是易子而食，江陵甚至还有余力在这里大开足浴城，开凿运河。
在她看来，如果秦川真的有心，靠着江陵城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救济天下。
秦若雪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之前秦川虽然喜欢欺负自己，但对百姓这一点却是没的说。
不然当初也不会有人支持秦川继承皇位，哪怕秦川只是一个养子！
“真没想到两位姑娘也来这里了。”
蒋子玉的声音从楚雨旁边传来。
“不过这位姑娘可是此言差矣，我江陵城在这三年的时间内，每年都拿出一成的税收购买麸糠送往其他各地。”
“每个月都会拿出五千两白银购买谷物，掺着沙子送往各地。”
“我江陵城人人都心系天下，何来纸醉金迷一说？”
听到蒋子玉的话，秦若雪和楚雨纷纷皱起眉头。
麸糠那都是谷物剩下的糟粕，就算是喂马马都不吃，江陵居然还用一成税收来买麸糠。
还在谷物里掺沙子，谷物这些可是人的主食，往里面掺沙子这是何意？
“蒋先生，这麸糠给牲口尚且可以理解，可为什么要往谷物里掺沙子？”
“这样岂不是糟蹋这些谷物？”
秦若雪不解的看着蒋子玉。
这两件事她怎么也看不明白。
蒋子玉合上手中折扇，伸手指了指外面的天，眼神中满是悲痛。
“两位姑娘既然是商贾，那也应该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三年的九龙夺嫡，不仅打空了国库，百姓更是民不聊生，甚至连草根树皮都在吃，更有甚者千里无鸡鸣！”
“一斤谷物可以换四斤麸糠！”
“原本可以救治一个人的银子，现在可以救治四个人！”
“但一直吃麸糠身体肯定扛不住，所以每个月都买谷物送出去，如果不在谷物中掺沙子，这些谷物真的能到那些灾民口中吗？”
“都已经饿到吃树皮啃草根的人，他们还算是人吗？”
“那样的他们，和牲口有什么区别？都只是为了想活下去！”
蒋子玉的声音并不大，却是震耳发聩，如同两道惊雷在秦若雪和楚雨心中炸开。
她们自幼就是在皇宫中长大，向来锦衣玉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正如蒋子玉所说，这种情况下的灾民，真的不能算是人。
只要能活下去，麸糠对他们来说也是珍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