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搅场子的
“露出来啊，快露出来！”几个痞子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整个戏园子立时嘈杂声起，看戏的人开始把目光一起投向几个作乱的痞子。
台上的演员也受到影响让表演的节奏开始错乱。
“这是故意来搅场子的！”刘三九紧了紧眉头对倪福说道。
倪福腾地站起身：“我去看看！”
刘三九正要制止，倪福已经离开座位走了上去。
此时，台上的花木兰正与他的娘对话。
（木：）这等样儿，都不去吧！
（娘：）正为此没个法儿，你的爷急得要上吊！
这句词一出口，几个痞子又找到了捣乱的话题来，跟着说道：
“吊死吧你，给爷爷们看看你咋吊死！”
“你快死了吧，爷爷们还等着瞧呢！”
倪福迎上去厉声喝道：“住口，大庭广众寻衅滋事，还不马上给滚出去！”
听到呵斥，一群痞子先是一愣，定眼端详，见面前说话的不过是个身子单薄的小白脸。
领头的痞子立即歪嘴瞪眼地冲着倪福骂道：“哎呀，这哪儿蹦出个跳骚来！”挥起巴掌就往倪福的脸上打去。
倪福眼疾手快，随着轻盈的一侧身，伸出手化解开痞子伸过来的手臂。
“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闹事，马上给我出去！”
领头的痞子注意到眼前的小白脸是有些身手的，开始重视起来。
他向后退了两步，突然，上身晃了一个虚势，腿下一脚飞出，直奔倪福的头部踢来。
倪福又是一个轻盈的躲闪，接着也飞起一脚，正踢在痞子扬起的裆部。
痞子裆部一痛，随着一声“惨叫”摔出几步远撞在身后几个痞子的身上。
痞子头用手捂着裤裆，不忘叫嚣着：“给我动手，打他！”
几个痞子一起扑上来，前后几个人一齐招呼，这让倪福有些招架不住了，一个躲闪不及，被一个痞子踢中小腹，倪福向后趔趄几步，撞在了观众席里，招来一片惊叫声。
“住手！”
台上的花木兰大喝一声。“哪来的几条野狗，来这里撒野！”
痞子们见打倒了倪福，更来了势气，看到台上的花木兰更嚣张了起来。“哎，你个臭戏子，下来呀，跟哥哥搂着摔两跤！”
花木兰真的飞身跃下舞台，向这边走来。
此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几个痞子面前。
只听“啪！”一记响亮的耳刮子，声音又脆又响，让全场的人都听得见，打的痞子“噢！”的一声，扑通跪倒在地，捂着脸呜啦呜啦惨叫起来。
看戏的人忙散开场子，有胆小的早夺门逃出这是非之地，有胆大的躲到场子边上还想看个热闹。
一巴掌能把人打成这吊样，也只有刘三九有这身手。
刘三九怀里抱着占山走过来，挡在了花木兰的身前，迎向几个痞子。
几个人看到来人只是一扬手，同伙就被打成这惨样，个个立时面带惊悸地与刘三九对峙起来。
戏园子里的人还真的没一个人认识刘三九。短短两年，刘三九的名声远扬，在城里几乎家喻户晓，可刘三九常年剿匪在外，很多人也只是远远地看过几眼，对刘三九的真面目仍是陌生。
如今又坐在散座的百姓堆里，穿着一身百姓粗布衣服，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谁也想不到这是大名鼎鼎的刘三九啊。
几个痞子也曾见过刘三九，如今还那顾得细端详。此时，痞子头已经缓了过来，顺手抄起戏园子里的长条板凳，几个痞子见状也纷纷抄起一条板凳，他们都意识到，单凭拳脚恐怕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一起上！”痞子头大吼着，带头冲了上来，板凳劈头盖脸地向刘三九劈来。
刘三九嘴角挂着冷笑，侧身抱着占山，一只腿高高扬起，脚在几个痞子的眼前飞来飞去，板凳没有沾着他，却成了痞子的噩梦。
只见刘三九每一脚都巧妙地踢在板凳上，板凳后面的痞子便成了凳下之躯。
一阵板凳与人头、人体的撞击声和随之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地响起，几个痞子和板凳纷纷倒在地上。
戏园子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地上破碎的板凳、茶桌发出塌落声和人的惨痛呻吟声。
“好玩，好玩！”
占山的嬉笑声打破了沉静，在刘三九的怀里欢笑地拍着手，没有一点惧色。
“爹，你的脚真厉害！”
刘三九一脚踩在一个痞子的脑袋上问道：“说说吧，谁让你们来闹事的！”
痞子的脸在刘三九的脚下已经变了形，可还是咬着牙关不肯开口。
“再给我抗着，我踩碎你脑袋！”刘三九语气阴冷。
“我说，我说，不过我说了你可要遭杀身之祸！”痞子头说道。
“噢？那你就说说看！”
痞子头道：“我们可是宋老爷的人！”
“妈的！”刘三九一听是干爹派来的人，更是一股火气往上涌，越加来了火气。
可嘴里却故意说
道：“敢污蔑宋老爷，今天我让你们每个人都爬着出去！”
说着，将占山交给倪福。
“倪福，你抱着孩子，我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倪福接过孩子，刘三九正要动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慢来，馒来！”
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惶恐地跑过来。“这位英雄，还是饶过他们吧！饶过他们吧！”
“你是什么人？”刘三九问道。
老者胆战心惊地说道：“老者肖某乃本班班主，还望英雄莫究为是！”
刘三九看着肖班主忧郁的目光，收回了身子。
倪福冲着地上的几个痞子吼道：“还不滚！”
她心里担心，刘三九一旦出手，可就出大事了，还是让这几个人快走了事。所以便催促几个痞子赶快离开，此时，也有痞子认出了刘三九。
几个痞子惊的趁机相互搀扶着，狼狈地向外逃去。
看着戏园子的场面，戏园子的老板跑过来两手抱拳，冲着还没离场的观众歉意道：“各位老少爷们多多谅解，今天的戏恐怕演不成了，诸位手中的戏票咱不作废，下一场继续。
刘三九打量了一下肖班主道：“肖班主，这是您的仇家？”
“咳，说来话长！英雄可否后台一座呀！”
“不坐了！”刘三九向着喊话的老板喊道：“老板，您过来一下!”
戏园子老板姓卢，是个慈眉善目，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听到刘三九的召唤，忙快步走过来。
“你看看砸坏了多少桌椅茶碗，我赔给你！”刘三九歉意地说道。
“不不不！”肖班主忙劝阻道：“可不敢让英雄破费，这个自当由我来如数赔就是！”
“事是我闹的，理应我来赔！”刘三九执意道。
“倪福，拿钱！”
倪福掏出钱袋子疑问地看着刘三九道：“给多少？”
刘三九一把拿过钱口袋，给戏园子老板扔了过去。“这些够了吧！”
卢老板吃惊地接过钱袋子，扫了一眼忙又递了回来。“可用不了这些！”
刘三九瞪起眼睛道：“拿着，多出的算赔上您一出戏了！”
卢老板为难地咂着嘴，又看向肖班主，似乎手里捧着个山芋。
“贩马的，如今发了大财了？”一直站在远处的花木兰冲着刘三九说道。
看着油粉敷面，黄巾裹头，一身彩衣的花木兰向自己走过来，让刘三九不禁一愣。
“不认识了？请后台坐坐吧!”花木兰眼若弯月，朱唇微启，鲜红的嘴唇映衬得牙齿十分的洁白耀眼，帅气美丽，英姿飒爽。
刘三九呆呆地看向肖剑秋，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看着刘三九的样子，肖剑秋转身跳上台子，又回头冲着刘三九莞尔一笑，然后向台口走去。
肖班主也是满脸疑问地看向肖剑秋远去。
“那就请英雄后台喝杯清茶吧！”肖班主又客气地礼让道。
“听肖剑秋的口气，似乎好像是认识自己。”刘三九有些好奇了，他立即说道：“好，好吧!”
刘三九答应一声，然后让倪福带着占山先去街里逛逛，再给他买些好吃的，然后送他回去，自己则跟着肖班主去了戏园子的后台。
来到后台的一个房间里，肖班主沏了茶，十分恭敬地递到刘三九面前。
“老人家，您老是肖家班的班主？”
肖班主叹声道：“老儿姓肖，肖鸿印，支撑着这个戏班子不过就是混口饭吃！我们这个班子现在大不如从前了啊，人少，角也少，这世道太乱，许多人都跑路了，这班子眼看就做不下去了！”
说着，又是一声哀叹。“这不，走到哪儿，又总会碰上些无端之事，多亏英雄仗义，要嘛，这伙人还不知会闹出啥动静来呢！”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的老家原在阿城，我们这唱戏的，现在是走哪儿哪是家！”
“那肖剑秋是你的……”
“是我的独生女儿，他妈妈也是一个名角，可惜走的早，就给我留下肖剑秋这么一个女儿，不过这孩子自小懂事，很是要强，自小就勤学苦练，肯下功夫，没想到还真出落成一个好角，如今这戏班子全靠她挑着梁，我年老多病，也快折腾不动了。来，请喝茶！”
刘三九点点头，端起茶杯。“谢谢！”
肖老板又称赞地说道：“英雄真是出手不凡呐！”说着又突然改口笑道：“不不不，是出脚不凡，仅凭一只脚就制敌数人，让小老儿大开眼界，实乃真英雄是也！”
“看先生也是功夫之人！”刘三九问道。
肖老板道：“谈不上多深的功夫，像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戏子，虽然舞台上需要些身子上的功夫，但与真正的武功还有不同，不过有一些基本功还是与武术的基本功有异曲同工之处和手到渠成之妙。所以，武功对我们这些武戏子来说相对学来容易的多，也自然有了些门道！”
“哦，想来也是！”刘三九点头道。
“不过您这位英雄，以老夫的看来身
手绝非世俗之辈！”
“什么真英雄啊，他就是个儿棒槌！”
已卸了妆的肖剑秋，叉手站在门前倩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