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新大航海时代的起点
“什么鬼？！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个XXXX”
一个看上去像是星盗头子的人对着屏幕上的龙雪儿破口大骂，被后土好心的给静了音不让龙雪儿听到。
“紧急情况——请赶紧逃生——紧急情况——请赶紧逃生——”
警报声还在全舰循环播放，星盗头子就是再笨都知道这次他们恐怕是栽了。他不明白，明明一开始顺顺利利的，怎么忽然间自己的军舰就失去了控制呢？
“你们这群白痴！还转不了手动操作吗！”
一旁的手下战战兢兢的擦了擦汗，努力为自己辩解：“老大，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手动开军舰啊，一直都是自动驾驶的。就算转成手动，我们这些人里都找不出一个能搞定手动系统的，更何况转不成啊。”
“混蛋！修理工程师呢？他们不是天天跟军舰打交道，还亲手改装的，他们不会手动操作？”
“我们只是改装，并不会手动开军舰啊。老大，即便是一代的太空星船，那时的手动操作都需要整整十五个人配合，而且都是高级计算师。那可是能够心算太空航道的人，我们不行的。”
“没有星船的系统辅助计算航道、进行升空降落程序，人类根本没有办法开动星船。这是星船，不是小型飞机。”
星盗头子又骂了一通。虽然他还在对着下面的人嘴硬，不过心里已经知道事不可为。就像是他们劫持了交响乐号的通讯系统，他们的军舰操作系统也被人劫持了。
可恶！帝国什么时候有这种技术了？果然是他们的二手军舰太落后了，早就跟老板娘说过买新款、买新款！
“老大，她刚才说的自爆，是不是真的啊？要不然我们还是跑吧。”
星盗头子十分不甘心。他看向这群手下中唯一算得上是技术人员的工程师们：“她说自爆，我们的军舰就真的能自爆？操作系统中有这个？”
工程师们互相对视几眼，坦诚的点了点头：“军舰的确是有自爆系统，算是最后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段，只有在军舰自身损毁率达到阈值、没有挽救必要后才会开启。不过对方既然劫持了我们的操作系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蒙蔽掉我们军舰的数据。”
“他们绝对有高智能的AI系统做辅助，想要骗过我们的军舰操作系统、编造一个损毁率完全不是问题。老大，我们还是跑吧。”
“是啊，他们毕竟只是民用星船，没有攻击性武器。我们跑到别的军舰上，顶多和对面大眼瞪小眼，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你是不是傻！”星盗头子对手下们的智商简直是失望透顶，“他们既然能够劫持这艘军舰的操作系统，就不能劫持其他四艘的？他们想把这艘军舰给炸掉，等我们跑到别的军舰上去，就轮到他们用其他军舰的武器对付我们了！”
“那也比在这里等着自爆强啊！跑了能不能活下来不知道，但是不跑肯定活不下来啊！”
星盗头子：“……”
“老大，跑吧！就给了我们35分钟，有没有足够的逃生舱还是个问题呢！要是没记错的话，有几条逃生舱坏了一直没有检修，不一定能让我们全部都跑出去啊！”
事已至此，星盗头子咬牙下了命令：“跑！弃舰！”
在正事上阿诺德一向靠谱，只用了二十分钟，一个倒V型、比伽马军团的军舰规模少了最后一排的军舰队伍就出现在了交响乐号的各大观景平台外面。
船长和各乘务人员已经被白杨赶去安抚船上的其他乘客们了。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安抚的，至少目前看来没有乘客冲到总控室找白杨他们算账，甚至在看到外面的皇室禁卫军航天大队出现时，不少人兴高采烈的挤到观景平台上拍照留念。
阿诺德的通讯信号接入进交响乐号中。大家如今同处一个区域，终于可以组成局部通讯网络，不用再顾忌星际间通讯流量的限制了。
“我们到了，什么时候开启虫洞效应？”
阿诺德的背景板是帝国最先进型号的军舰，其简洁的布置和训练有素的操作人员们是星盗们拍马都赶不上的，惹得交响乐号总控室里的人暗自打量。龙雪儿也是第一次见到军舰总控室的具体情景，就连她都好奇的一直盯着对方身后看。
白杨看向龙雪儿，龙雪儿开口：“随时可以，只要你们准备好。对了，能开通同步广播吗？过程会有点颠簸，大概需要我们按照广播的指示进行防冲撞预备。”
“没问题。”
看着阿诺德和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什么，白杨赶紧插了一句：“外面那些星盗怎么办？要把他们一起带过去吗？”
“不用。我之前通知伽马军团的人了，他们估计不久之后能过来接管这些星盗。我会留下一些人看着他们，带上他们或许会生出什么变故。我们的武力足够控制银币星系上的宝马星盗团。”
白杨点头示意了解。
龙雪儿等他们说完，看向阿诺德：“那我就开始了。”
无论是交响乐号，还是禁卫军的军舰们，所有听到这句指示的人都立刻正襟危坐、严阵以待起来。龙雪儿胸前的虚矿吊坠已经不见了，脖子上只剩下碎钻组成的项链幽幽
回荡。
在阿诺德他们到来之前，虚矿吊坠就被打包进小型货舱里，通过交响乐号的货舱用电磁大炮发射到已经被清空的星盗旗舰上。货舱中配备有全套的探测器，可以让后土随时监控到虚矿的粒子迁移现象。
在后土的操控下，星盗的旗舰慢慢驶离他们的范围、闯入进小行星带最核心、最混乱的地方。很快的，那艘旗舰的身影就被大小不同的小行星们遮掩了三四分，画面跟蒙上一层马赛克一样。
龙雪儿：“开启一阶段爆炸。”
后土：“已开启一阶段爆炸。”
一阶段爆炸指的是旗舰的货舱爆炸。星盗们的货舱中除了日常必须的补给，最多的就是各种储存武器。这倒是省了他们的事情，只需要炸掉货舱就可以产生足够的能量激发虚矿。
在太空中，一切爆炸都是静音的。众人只见总控室的大屏幕上，星盗们的旗舰底层一端发出爆炸的白光。爆炸并不激烈，他们连保护罩都不用开启，就像是一场小型的太空焰火表演。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焰火，是切切实实的爆炸。
后土：“捕捉到粒子维度迁移现象。”
交响乐号的大屏幕上开始显现各种粒子从高纬度迁徙到低纬度的示意图以及各种数据。后土快速的将这些数据处理成“时间-维度-能量”的三维坐标轴内的折线图。折线图从一开始就处在高点，随即立刻下落，然后再次上升，起起伏伏了半分钟才慢慢稳定下来，开始缓步上升中间杂着稍许掉落。
龙雪儿一眨不眨的看着折线图。白杨站在她身边，内心焦躁的像是有只猫在挠毛线团，忍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口询问：“怎么样？有可以直通银币星系的吗？”
“快了。按照之前能量需求的概算，大概在两分钟之后就会有粒子是从联通银币星系的空间跌落到我们这边。”
白杨不知道她是如何不借助量子计算机、仅凭自己的大脑就得出这种计算结果的。不过龙雪儿的预测十分准确，两分钟后后土的声音再次响起。
“观测到目标空间维度，符合空间隧道标准。”
龙雪儿：“现在预估的通行时间是多少？”
“两小时。”
“继续观测，出现一小时以下汇报。”
“收到。”
又过了一分钟，龙雪儿等待那些粒子的终于出现了。
“空间隧道预估通行时间已降为一小时，建议开启虫洞效应。”
“开启。”
话落，后土在交响乐号和禁卫军军舰上同步开启了广播：“即将遭受虫洞效应开启冲击波，请打开星船自带的防护罩。重复一遍，即将遭受虫洞效应开启冲击波，请打开星船自带的防护罩。”
他们是在毫无稳定装置辅助的情况下开启虫洞效应，自然会遭到开启时空间变化的冲击。不过幸好无论是军舰还是民用星船的防护罩都能抵挡这种冲击，毕竟如今凡是航行在星际中的星船都有星辰矿，理论上就都能借助星辰矿进行空间攻击。
交响乐号在后土刚刚发出警报时就已经开启了防护罩，阿诺德那边也在收到警报时及时下达了命令。防护罩是无形的，开启后仅凭人类的肉眼并不能观察到。不过总控室的大屏幕上星船示意图外会加上一个罩子，对大家多少算是一点安慰吧。
和防护罩同步开始的，是星盗旗舰的自爆。这次爆炸就不是上次货舱的小爆炸了，从底层一段的核心能源仓开始引爆，爆炸随即就波及到了全舰上下。如果说之前的爆炸是焰火表演，这次的爆炸就是真正的全空域饱和覆盖式轰炸。爆炸产生的粉尘杂质很快淹没了旗舰，将它的身影彻底遮盖住。
那一刻，分散在其他四艘星盗军舰上的原旗舰海盗纷纷泪如雨下。不止是他们，不少别的星盗们跟着这些人一起哭。他们不仅哭自己已经自爆的旗舰，也在哭自己即将完蛋的星盗生涯。
其他人没有星盗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爆炸处，很快，不知何时第一颗体积不算大的小行星被爆炸波及也发生了自爆，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体积慢慢变大、爆炸越来越明显。
这就像是海面上倾覆的船只，它跌落海底时的余波会将让附近所有的物体受到波及、一同陷入毁灭之中。
“虫洞效应开启所需能量已经达到，虫洞效应即将开启。警告！空间冲击波即将来袭，请做好防冲撞姿势！警告！空间冲击波即将来袭，请做好防冲撞姿势！——”
虽然肉眼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听到这个警报的所有人都早有准备的双手搭着面前的椅子背、脑袋垂下、上身拼命拱起并固定住自己的双脚。这个姿势可以很好的卸去冲击波来临时的作用力，并保证自己不会受伤。
龙雪儿坐在控制台前，正对着大屏幕的中央位置。她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后土返还回来的各种数据图表，还是白杨猛地将她的头按了下来。
没等她朝对方说什么，冲击波就到来了。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它不像是失重或超重，毕竟这两种现象都是需要时间发展的。它是一种很突然的感觉，就在那一瞬间，明明前一秒还一切如常，下一秒，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所
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大力撞击了自己的身体。
力道大的简直像是要撞断每个人的腰。
幸好冲击波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它既然叫波，就意味着他是一次、一次的。在接受到第一次的突然袭来后，后面几次大家就有准备的多。很快后土就发出了冲击波结束的通知。
大家长出一口气，再次直起身体后，大屏幕上的边缘终于出现了他们经常见到的虫洞。那一刻，不少人的眼泪都下来了。
“虫洞效应成功开启，祝各位旅途愉快。”
白杨立刻呼叫阿诺德：“阿诺德！”
“知道！”阿诺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交响乐号的大屏幕一角上。此刻的他异常冷静、镇定，禁卫军下一任大统领的风范展露无遗。
“我所在的旗舰和护卫舰先走，交响乐号在中间，剩下的垫后。若是遇到任何突发状况，听从我的指挥。”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