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终于语音通话
逼仄的换衣间悄无声息,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路识青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脸都红透了,恨不得把自己拍成一张纸从帘子缝里飘出去。
“我、我……”
容叙看他双手搅着衣袖,似乎是被这句话问得手足无措，终于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就看他怎么回。
路识青已经艰难地学会逼着自己交流,哪怕再想夺门而出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清冷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
……却顺利说出来了。
“现、现在不试,进组就就让哥哥抱。”
容叙：“……”
其实路识青想表达的意思是：现在不试,反正等之后进组后，戏中的赵沉寻总会让赵倬抱来抱去。
容叙沉默了，又沉默了。
就好像之前路识青挨过不出来。
这个人简直矛盾得离谱。
明明看着清冷,一些反应、小细节、微表情却又有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可爱；以为他是天然呆，有时说出的话却带着毫无自觉的撩拨。
容叙勾着红宝石坠子的手轻轻收紧。
这时,外面传来周赴的声音：“识青，你衣服换好了没有？”
路识青辫子都翘起来了,看容叙握着红宝石坠子若有所思,暗搓搓地侧着身子想从容叙和墙壁的缝隙蹭着过去。
“周哥找我了。”
容叙一抬手按在墙上，挡住路识青的去路,突然没来由地压低声音问他。
“路老师微博有小号吗？”
路识青听到“小号”这俩字回想起那个被他供起来的to签,差点以为容叙知道了是他。
他故作镇定：“有。”
容叙并没追问id，而是俯下身，多情的眼眸直直盯着路识青,带着社牛的坦然淡定,好像不知道尴尬是什么。
“那关注我了吗？”
路识青一愣。
周赴已经打开门进来了,声音隔着一层薄薄帘子清晰传来：“识青，你在哪个换衣间，毛衣怎么还放在这儿？”
路识青呼吸都情不自禁屏住了。
拍摄的地方人来人往，如果被人看到他和容叙从同一个试衣间出来……
路识青急了，看着横在面前的手臂，眼巴巴地用气音说：“我要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氛围莫名有种偷情的紧张刺激感。
容叙无声笑了笑，手依然大大咧咧横在那，好像完全不怕被人看见。
路识青臊得要命，感觉周赴脚步声越来越近，逼不得已地点点头。
关注了。
还设置了特别关心。
在偶像面前亲口承认，路识青脚趾都在疯狂蜷缩，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容叙又笑了，终于大发慈悲地长臂轻轻一抬。
路识青反应特别快，立刻弯着腰从他身侧溜了出去，泥鳅似的。
容叙不急着出去，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把玩着手中的红宝石坠子，心情极好地听着外面的人结结巴巴地说话。
周赴数落他：“你怎么穿个内搭就出来了，晾汗了又得生病，快套上毛衣……嘶，穿反了，你今天怎么回事？”
路识青小声说：“没有——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嗯，我和李导说过了，你先去卸妆，等会带你去吃晚饭。”
路识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穿好羽绒服就跑去隔壁化妆间了。
周赴是个操心的命，把旁边的戏服整理好放在旁边，方便工作人员等会收拾。
只是他翻了翻衣服堆，发现少了件白色内衬，心中嘀咕路识青这个冒失鬼，可能是落在试衣间了，随手掀开路识青刚刚出来的试衣间的帘子。
“哗啦”一声。
暖灯的光倾泻进小小的试衣间，容叙倚在墙上，懒懒地偏头看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神态自若的像是在拍海报凹造型。
“嗨。”
周赴：“？”
容叙好像没注意周赴的瞳孔地震，吊儿郎当地把路识青刚才落下的内衬拿起来随手递过去：“周哥找这个？”
周赴：“……”
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后，路识青卸完妆戴着口罩准备跟着周赴打道回府。
周赴一反常态，眼神幽幽瞅着路识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路识青走进电梯，疑惑看他：“周哥？”
周赴很想问，但又怕路识青薄脸皮，会冲到车里哪吒闹海，只能暂时憋回去，打算回家后微信问他。
电梯门即将关闭，走廊有个人快步走过来。
“等我一下。”
是容叙。
路识青赶紧去戳开电梯门的【开门】按键，只是那标志他一着急有点没分清，手指拼命在【关门】上使劲戳了好几下，都要出残影了，指腹用力到通红。
电梯门缓缓阖上。
——把近在咫尺即将赶到的容叙拒之门外。
电梯咻地下去了。
周赴：“……”
路识青：“……”
啊？
周赴偏头拼命忍住即将从唇缝飘出来的笑音，故作淡定地开解他：“没事，电梯按键不灵是常有的事儿。”
路识青满脸呆滞，嘴唇微微哆嗦了下，心都凉透了。
眼神再次死了一次。
尴尬如影随形，始终笼罩着路识青。
今年是犯太岁吗，和社死过不去了是吧？！
路识青一路上都蔫得直卷叶子，拿着手机点开容叙的微信页面好几回，却死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周赴知道他爱钻牛角尖，只好边开车边和他闲聊转移话题：“《九重传》的审核下来了，他们边拍边剪辑省了不少时间，八成是想赶元旦定档开播，赵导还来找我问你能不能参加那边的见面会宣传。”
一个男十八号，再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宣传。
赵导是打算卖谢行阑个面子，捧一捧路识青。
路识青恹恹地摇头。
周赴：“我当然给你推了，但你拍完《长安意》可能就不太一样，到时候跟着主创跑着现场宣传是常有的事。”
路识青愣了愣。
要是之前他听到要去和观众现场交流，早就炸毛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安意》是和容叙一起拍，他竟然罕见得没觉得害怕。
容叙这么好，一直替他解围，到时候宣传肯定……
啊。
路识青又蔫了。
容叙这么好，他却把人家拒之电梯门外。
想想还是好丢人。
周赴：“……”
怎么更赖巴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路识青病好后第一顿大餐，吃着吃着心情终于好了些。
周赴本来想直接开到小区地下停车场，但小区门口似乎有人在搬家，车开不太过去，只能停在门口：“谢总最近在国外出差，大概得元旦后才能回来，你也给他发条消息。”
省得谢行阑每天问他八百遍路识青病好没好。
路识青弯着腰乖乖点头：“周哥路上小心。”
周赴心微微一软：“嗯，你也注意安全，到家发个消息给我。”
路识青说好，和他拜拜，抬手把羽绒服帽子戴到脑袋上，小跑着进了小区。
谢行阑几乎每天找他，点开微信对话框刚好看到新的消息。
【谢什么的：这个翡翠喜欢吗，给你带回去玩。[图片]】
路识青回他：【okkk[两只兔子握手]】
【谢什么的：元旦回家看阿姨和妹妹吗？】
路识青脚步一顿，下意识要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无视这个问题，可他站在路灯照映下的影影绰绰树荫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
【cyan：谢行阑，我不喜欢你总是让我回家，我也说过，那不是我家。】
打出这句时路识青的手都在抖，可发出去后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行阑似乎也没料到一向只会逃避的路识青竟然会直面这个不喜欢的问题，沉默好久才发来消息。
【谢什么的：抱歉】
路识青刚走了几步，手机消息又响了起来，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凶巴巴地鼓足勇气，把谢行阑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设置完后才看到是容叙给他发消息。
【aaaaa：生气了？】
路识青吓了一跳，忙戳戳戳：【没有啊。】
看路识青秒回了，容叙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打过来。
路识青：“？”
路识青直接伸长手臂，身体不自觉往后仰，满脸惊恐地想和手机离十万八千里。
求求了，语音也不行的啊！
路识青不敢再挂，只敢硬着头皮等容叙自己挂断，之后再找借口搪塞吧。
小区绿植做得很密，恨不得每块地皮都栽上树，天一黑就算开了路灯也有种阴森森的。
路识青怕吵到别人，匆匆拨了静音键赶紧往家里跑，只是走了几步，就见茂密的绿植林里突然有个漆黑的人影直直朝他过来。
路识青懵了下，还以为这人有急事要走，还往旁边侧了侧身让人过去。
可等那人走近后他却察觉到不太对劲。
就算这个小区住了不少演员，却没见过那个人需要这样遮得严严实实，手里甚至还拿了个古怪的瓶子。
路识青心口狂跳，下意识就想要拐到另一条小道上。
可那人似乎认准了他，直接抬起手把手中的东西朝着路识青砸了过来。
路识青瞳仁一颤，本能地侧身避开。
混乱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过自己的眼尾溅了过去，灼烧感后知后觉泛上来，身体摇摇欲坠地跌到鹅卵石路上。
砰的一声。
有身体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巡夜保安地呵斥声：“谁？！不许跑——！”
“快报警！”
静谧的夜被嘈杂揉乱，楼道的声控灯瞬间亮成一片。
***
周赴刚回到
家就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连外套都没穿就赶紧一脚油门冲到医院。
换季天气严寒，得流感的人很多，大晚上医院急诊也有很多人。
周赴没时间等慢吞吞的电梯，直接从楼梯跑着到了六楼，气喘吁吁地推开病房门。
路识青穿着宽松的毛衣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上蒙着一圈纱布，似乎是伤到了眼。
周赴脸唰的就白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爬楼爬的，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识、识青？”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识青微微侧头“看”来，放在膝盖的手不自然地搅着，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周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
周赴心都揪起来了，强撑着走过来，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声音都在抖：“你的眼怎么样？”
旁边的护士正在给路识青处理膝盖的伤口，看周赴吓成这样开口温声解释。
“没什么大事，他被泼了东西，那液体有点刺激性进了点到眼睛里，刚才已经帮他清洗好了，上药敷几天就行，就是要注意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眼过度。”
周赴吓得耳朵嗡鸣，好一会才理解这段话，提心吊胆的情绪缓缓往下落，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就这次没有送路识青到楼下电梯就出了事，懊恼和后悔差点把他整个人淹没。
路识青眼都被伤了，却好像很担心给人添麻烦，不安又带着歉意地坐在那，乖巧得不得了。
周赴看着路识青苍白的半张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手轻轻在他脑袋上摸了下。
“疼不疼啊？”
路识青一愣，呼吸下意识屏住了。
他好像从来没被人这么温柔地摸过头，手拽着毛衣下摆拼命地搅，哪怕不看眼神也能知道他此时的受宠若惊和无措。
“不疼，就是眼皮有点热。”
周赴在娱乐圈驰骋多年，什么脏活烂活都做过，和艺人一向都是合作关系，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合作对象”感觉到心疼。
护士很快给路识青膝盖上的磕伤处理好，端着托盘出去了。
马上就要零点，周赴哄着路识青在病房躺下睡觉，带着睡得迷迷糊糊却被叫起来加班的律师去了警局。
袭击路识青的人很快被抓到。
周赴本来以为是路识青的私生粉，可到了之后才愕然发现——竟然是容叙的狂热私生粉。
容叙在娱乐圈多年，狂热粉私生粉扎堆，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新闻爆出来容叙被私生粉跟踪骚扰。
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只因为营销号添油加醋的黑热搜，便因此恨上了路识青，觉得他看不上容叙是不识好歹，眼睛不要就直接毁了。
周赴听着这奇葩的言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连困得直打哈欠的律师都给气精神了。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剩下的事全都交给律师来，周赴沉着脸回了医院。
忙活完已经要天亮了，路识青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睡得正熟，他睡觉时很乖，膝盖微微蜷缩维持着个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一晚上都不换姿势。
谢行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匆匆给周赴打来电话。
vip病房的阳台宽敞，周赴怕吵醒路识青，轻手轻脚地拉开窗户到了阳台接通。
“谢总……嗯，人已经抓到了，是成年人，不会和解的，这本来就是故意伤害——识青没事，乖乖睡着呢，您不用特意回来。好，我知道的。”
路识青醒得早，迷迷糊糊有意识了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手的肌肉记忆却抬起来在旁边的床头桌胡乱抓了两下，去摸手机。
周赴安抚好谢行阑从阳台回来后，就见路识青正伸长手臂拿着病床的遥控板胡乱戳来戳去。
滴滴两声，平缓的床头突然幽幽抬起一半，还困得要命的路识青直接被床给“推”着坐了起来。
路识青：“？”
周赴：“……”
周赴通宵一夜，差点被路识青逗得笑醒了。
路识青坐在那反应好一会才回神：“周哥？”
“你的手机屏摔坏了。”周赴走上吗，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眼过度。”
路识青眼上还蒙着纱布，手胡乱摸索着把遥控板放下，耳根红了。
“哦。”
周赴说：“谢总刚才打电话来，说想赶回来。”
路识青一愣，手不自觉捏住被角。
周赴总觉得他在期待什么，但平时路识青对谢行阑并不亲切，甚至连哥都不叫，只叫谢总，应该不至于想谢行阑回来吧。
他并没多想，继续说：“……但那边的事情很紧急，实在是走不开。他让我带你去星晨湾的别墅区住。”
路识青抓着被角的苍白十指轻轻一松，好半天才垂着头，似乎无声笑了下，喃喃道：“好。”
到了时间，医生过来换药，又给路识青检查了一通，确定没什么大事后，周赴就开车带他回星晨湾。
星晨湾是燕城有名的富人区，地段绝佳。
路识青换了药，眼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走路都要周赴扶着。
别墅里每周都有人来打扫，路识青只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带过来，看样子并没有打算常住。
“周哥，能帮我买部新手机吗？”
今天阳光大好，周赴把窗帘全都拉上，省得晃到路识青的眼睛：“行，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就给你买。”
路识青看着乖巧实则脾气很倔，要是现在就给他买新手机肯定会偷偷摸摸地玩，眼睛就别想要了。
周赴满心愧疚还没散去，一腔老妈子的心无处安放，只能全都倾注在路识青身上。
路识青“啊”了声，干巴巴道：“可我如果想联系别人怎么办？”
周赴想了想，也是。
“行，我给你买个……”
周赴打开手机淘宝，系统的快递消息声叮咚一声传来，路识青顿时高兴起来，以为可以有新手机玩了。
“买这个。”周赴搜了搜，说，“——儿童小天才电话手表。”
路识青：“……”
路识青扒拉了下眼睛上的纱布：“我的眼真的没事，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听医生的说法，纱布最好再敷一天才能拆卸，但没手机找乐子，干坐着真的好难熬。
周赴说：“我给你读故事听，或者打开电视找个剧听听声音，好不好？”
路识青：“电视剧吧，听杜方溪。”
那是容叙第一个爆火的角色，路识青台词早就会背了，但还是会经常刷着当下饭剧。
周赴扶着路识青到别墅的家庭影厅，给他找到杜方溪的电视剧，从第一集开始放。
估摸着要到午饭时间，周赴不想给病号吃外卖，站起来挽起袖子：“我去用厨房给你煮点粥，你一个人在这儿听，有事就喊我。”
路识青点点头：“好的，麻烦周哥了。”
周赴又给他倒了热水，还拿了点冰箱里的小点心，像是养娃似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路识青看似在听剧，实则耳朵都支了起来，确定周赴去了厨房后，终于悄摸摸地把藏在大衣的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屏摔出一道道裂纹，屏幕都黑一块白一块，话筒也没声音。
路识青掀开纱布一条缝，眯着眼睛抱着希望戳了戳手机。
他还没来得及回容叙消息呢。
只不过他胡乱在屏幕上点了好多下，本来上面还有点图标和字的，很快周围的黑屏便蔓延过去，像是彻底死机了。
路识青失望地把手机放下。
还是等会让周赴帮忙给容叙发个消息解释一下吧。
第一集片头曲已经播放完，杜方溪带着他的bgm出场。
路识青蒙着纱布靠在椅背上听剧，只是听着背景音乐脑子都能想出镜头的画面，他对这部剧太熟，甚至不自觉地在那卡着点和演员一起小声说台词。
“仙人，是仙人！天可怜见，不忘苍生！仙人终于开眼了！”
“……我不愿，不愿看生灵涂炭，妖邪遍地。你若阻我，我便不看。”
***
容叙工作室。
杜琳把最终决定的直播综艺方案拿给容叙。
“这个月底就开始试水，宣传已经开始了，星陈的意思是只要你别说那些不让播的骚话，其余随我们安排。”
容叙午觉没睡多久就被叫醒，起床气差点爆炸，沉着脸坐没坐相，长腿都翘到桌子上，随口敷衍。
“行。”
“你昨晚干嘛去了？”杜琳担忧道，“没几天就开始了，你这个状态可不太行。”
容叙打了个哈欠：“放心，星陈不是说随我们安排吗，我就大睡特睡一天，绝对史无前例。”
杜琳：“……”
两人正说着，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容叙瞥了一眼，突然眉梢微动。
【路识青邀请您语音通话……】
奇了怪了。
看前两次路识青的态度应该是不喜欢视频和语音通话的，连发个消息都能【正在输入】半小时，怎么这次竟然主动打给他？
有大事？
容叙拿起手机。
在一旁的杜琳觉得有点奇怪。
容叙起床气得一个小时才能缓过来，怎么醒了十分钟，心情……好像就变好了点？
容叙点了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语调懒懒的：“路老师，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路老师没说话。
话筒隐约传来些杂音。
容叙不解，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终于隐约听到了声音。
路识青八成是误触才打通的，对面在放电视剧，仔细听那背景音乐和剧情台词还熟悉得很。
“杜师兄，师兄师兄，我簪了花，芍药灼灼，可还入你的眼？”
似乎是杜方溪第一集的剧情。
台词还有回声二重奏——有人在小声地跟着念。
容叙饶有兴致地翘着二郎腿，也不挂断。
杜琳：“容……”
容叙竖起食指朝她嘘了声，示意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杜琳翻了个白眼，只好起身先走了。
休息室没了外人，容叙索性打开免提。
话筒里还在二重奏。
“既然你和我师门有仇，那我杜方溪即刻起叛出师门，诸位找其他人寻仇吧。”
砰砰砰，噼里啪啦。
大概是剧情到紧张处，路识青也不学台词了，着急地催促主角。
“杜师兄快跑，跑跑跑！”
容叙：“……”
容叙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i人独居的放飞自我。
入v啦，感谢支持，这章掉落100个小红包呀，爱你萌。
***
感谢在2023-11-2902:00:01~2023-11-2922:1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谢棠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总裁哥、最爱嗑cp【秦川小娇妻、ivud、给你五卯钱、非诬、莫祁、糖栗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swl79瓶；甘柠76瓶；顾安笙56瓶；海拉鲁魔王林克大人哒54瓶；aaaaa44瓶；观察者、长命百岁苏沐秋40瓶；言鴆30瓶；绥之24瓶；重惜21瓶；18821991、珏、羽千凝、阿黛蓝水、一口蛀牙的小甜甜20瓶；哈哈大笑三声19瓶；嗨呀18瓶；未曾起誓16瓶；再来一碗捏12瓶；希希希希希、尘微暖冬、笑。、小叶籽lll、☆、少盐10瓶；木成风、扣a扣8瓶；等等6瓶；山乔、舟、半圭文、糖栗子、习清的鼻尖痣、九惑悠琴5瓶；稚起、冬日霜淇凌3瓶；恋艾脑、非诬、69649237、云边儿糖、越瓷、今日不自重、执笔书你2瓶；卫敛、顾北清歌寒、多喝白开水、l版林司、星温南北旧事城、赞比啵比天下第一好、月七、清秋、青衣绯语、吉祥止止、昼汀、啊斓灼、黎霏霏、vunt、金针菇肥牛、荠菜团子、時小时、咚咚咚咚、陌上朝歌、66998766、晚风皆搁浅、北栀、译名、日和、54949833、棠烫糖、霓月、祈、嗷嗷、浮白载笔、时~洛洛洛洛、哭唧唧、小鸮、茉莉花开、连窠、毕休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逼仄的换衣间悄无声息,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路识青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脸都红透了,恨不得把自己拍成一张纸从帘子缝里飘出去。
“我、我……”
容叙看他双手搅着衣袖,似乎是被这句话问得手足无措，终于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
就看他怎么回。
路识青已经艰难地学会逼着自己交流,哪怕再想夺门而出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清冷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
……却顺利说出来了。
“现、现在不试,进组就就让哥哥抱。”
容叙：“……”
其实路识青想表达的意思是：现在不试,反正等之后进组后，戏中的赵沉寻总会让赵倬抱来抱去。
容叙沉默了，又沉默了。
就好像之前路识青挨过不出来。
这个人简直矛盾得离谱。
明明看着清冷,一些反应、小细节、微表情却又有种让人啼笑皆非的可爱；以为他是天然呆，有时说出的话却带着毫无自觉的撩拨。
容叙勾着红宝石坠子的手轻轻收紧。
这时,外面传来周赴的声音：“识青，你衣服换好了没有？”
路识青辫子都翘起来了,看容叙握着红宝石坠子若有所思,暗搓搓地侧着身子想从容叙和墙壁的缝隙蹭着过去。
“周哥找我了。”
容叙一抬手按在墙上，挡住路识青的去路,突然没来由地压低声音问他。
“路老师微博有小号吗？”
路识青听到“小号”这俩字回想起那个被他供起来的to签,差点以为容叙知道了是他。
他故作镇定：“有。”
容叙并没追问id，而是俯下身，多情的眼眸直直盯着路识青,带着社牛的坦然淡定,好像不知道尴尬是什么。
“那关注我了吗？”
路识青一愣。
周赴已经打开门进来了,声音隔着一层薄薄帘子清晰传来：“识青，你在哪个换衣间，毛衣怎么还放在这儿？”
路识青呼吸都情不自禁屏住了。
拍摄的地方人来人往，如果被人看到他和容叙从同一个试衣间出来……
路识青急了，看着横在面前的手臂，眼巴巴地用气音说：“我要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氛围莫名有种偷情的紧张刺激感。
容叙无声笑了笑，手依然大大咧咧横在那，好像完全不怕被人看见。
路识青臊得要命，感觉周赴脚步声越来越近，逼不得已地点点头。
关注了。
还设置了特别关心。
在偶像面前亲口承认，路识青脚趾都在疯狂蜷缩，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容叙又笑了，终于大发慈悲地长臂轻轻一抬。
路识青反应特别快，立刻弯着腰从他身侧溜了出去，泥鳅似的。
容叙不急着出去，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把玩着手中的红宝石坠子，心情极好地听着外面的人结结巴巴地说话。
周赴数落他：“你怎么穿个内搭就出来了，晾汗了又得生病，快套上毛衣……嘶，穿反了，你今天怎么回事？”
路识青小声说：“没有——我们是不是能走了？”
“嗯，我和李导说过了，你先去卸妆，等会带你去吃晚饭。”
路识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穿好羽绒服就跑去隔壁化妆间了。
周赴是个操心的命，把旁边的戏服整理好放在旁边，方便工作人员等会收拾。
只是他翻了翻衣服堆，发现少了件白色内衬，心中嘀咕路识青这个冒失鬼，可能是落在试衣间了，随手掀开路识青刚刚出来的试衣间的帘子。
“哗啦”一声。
暖灯的光倾泻进小小的试衣间，容叙倚在墙上，懒懒地偏头看来，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神态自若的像是在拍海报凹造型。
“嗨。”
周赴：“？”
容叙好像没注意周赴的瞳孔地震，吊儿郎当地把路识青刚才落下的内衬拿起来随手递过去：“周哥找这个？”
周赴：“……”
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后，路识青卸完妆戴着口罩准备跟着周赴打道回府。
周赴一反常态，眼神幽幽瞅着路识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路识青走进电梯，疑惑看他：“周哥？”
周赴很想问，但又怕路识青薄脸皮，会冲到车里哪吒闹海，只能暂时憋回去，打算回家后微信问他。
电梯门即将关闭，走廊有个人快步走过来。
“等我一下。”
是容叙。
路识青赶紧去戳开电梯门的【开门】按键，只是那标志他一着急有点没分清，手指拼命在【关门】上使劲戳了好几下，都要出残影了，指腹用力到通红。
电梯门缓缓阖上。
——把近在咫尺即将赶到的容叙拒之门外。
电梯咻地下去了。
周赴：“……”
路识青：“……”
啊？
周赴偏头拼命忍住即将从唇缝飘出来的笑音，故作淡定地开解他：“没事，电梯按键不灵是常有的事儿。”
路识青满脸呆滞，嘴唇微微哆嗦了下，心都凉透了。
眼神再次死了一次。
尴尬如影随形，始终笼罩着路识青。
今年是犯太岁吗，和社死过不去了是吧？！
路识青一路上都蔫得直卷叶子，拿着手机点开容叙的微信页面好几回，却死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周赴知道他爱钻牛角尖，只好边开车边和他闲聊转移话题：“《九重传》的审核下来了，他们边拍边剪辑省了不少时间，八成是想赶元旦定档开播，赵导还来找我问你能不能参加那边的见面会宣传。”
一个男十八号，再怎么也轮不到他去宣传。
赵导是打算卖谢行阑个面子，捧一捧路识青。
路识青恹恹地摇头。
周赴：“我当然给你推了，但你拍完《长安意》可能就不太一样，到时候跟着主创跑着现场宣传是常有的事。”
路识青愣了愣。
要是之前他听到要去和观众现场交流，早就炸毛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安意》是和容叙一起拍，他竟然罕见得没觉得害怕。
容叙这么好，一直替他解围，到时候宣传肯定……
啊。
路识青又蔫了。
容叙这么好，他却把人家拒之电梯门外。
想想还是好丢人。
周赴：“……”
怎么更赖巴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路识青病好后第一顿大餐，吃着吃着心情终于好了些。
周赴本来想直接开到小区地下停车场，但小区门口似乎有人在搬家，车开不太过去，只能停在门口：“谢总最近在国外出差，大概得元旦后才能回来，你也给他发条消息。”
省得谢行阑每天问他八百遍路识青病好没好。
路识青弯着腰乖乖点头：“周哥路上小心。”
周赴心微微一软：“嗯，你也注意安全，到家发个消息给我。”
路识青说好，和他拜拜，抬手把羽绒服帽子戴到脑袋上，小跑着进了小区。
谢行阑几乎每天找他，点开微信对话框刚好看到新的消息。
【谢什么的：这个翡翠喜欢吗，给你带回去玩。[图片]】
路识青回他：【okkk[两只兔子握手]】
【谢什么的：元旦回家看阿姨和妹妹吗？】
路识青脚步一顿，下意识要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无视这个问题，可他
站在路灯照映下的影影绰绰树荫下，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勇气。
【cyan：谢行阑，我不喜欢你总是让我回家，我也说过，那不是我家。】
打出这句时路识青的手都在抖，可发出去后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行阑似乎也没料到一向只会逃避的路识青竟然会直面这个不喜欢的问题，沉默好久才发来消息。
【谢什么的：抱歉】
路识青刚走了几步，手机消息又响了起来，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凶巴巴地鼓足勇气，把谢行阑设置成【消息免打扰】。
设置完后才看到是容叙给他发消息。
【aaaaa：生气了？】
路识青吓了一跳，忙戳戳戳：【没有啊。】
看路识青秒回了，容叙直接一个语音通话打过来。
路识青：“？”
路识青直接伸长手臂，身体不自觉往后仰，满脸惊恐地想和手机离十万八千里。
求求了，语音也不行的啊！
路识青不敢再挂，只敢硬着头皮等容叙自己挂断，之后再找借口搪塞吧。
小区绿植做得很密，恨不得每块地皮都栽上树，天一黑就算开了路灯也有种阴森森的。
路识青怕吵到别人，匆匆拨了静音键赶紧往家里跑，只是走了几步，就见茂密的绿植林里突然有个漆黑的人影直直朝他过来。
路识青懵了下，还以为这人有急事要走，还往旁边侧了侧身让人过去。
可等那人走近后他却察觉到不太对劲。
就算这个小区住了不少演员，却没见过那个人需要这样遮得严严实实，手里甚至还拿了个古怪的瓶子。
路识青心口狂跳，下意识就想要拐到另一条小道上。
可那人似乎认准了他，直接抬起手把手中的东西朝着路识青砸了过来。
路识青瞳仁一颤，本能地侧身避开。
混乱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擦过自己的眼尾溅了过去，灼烧感后知后觉泛上来，身体摇摇欲坠地跌到鹅卵石路上。
砰的一声。
有身体重重落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巡夜保安地呵斥声：“谁？！不许跑——！”
“快报警！”
静谧的夜被嘈杂揉乱，楼道的声控灯瞬间亮成一片。
***
周赴刚回到家就接到电话，急匆匆地连外套都没穿就赶紧一脚油门冲到医院。
换季天气严寒，得流感的人很多，大晚上医院急诊也有很多人。
周赴没时间等慢吞吞的电梯，直接从楼梯跑着到了六楼，气喘吁吁地推开病房门。
路识青穿着宽松的毛衣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上蒙着一圈纱布，似乎是伤到了眼。
周赴脸唰的就白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爬楼爬的，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识、识青？”
听到熟悉的声音，路识青微微侧头“看”来，放在膝盖的手不自然地搅着，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周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过来。”
周赴心都揪起来了，强撑着走过来，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声音都在抖：“你的眼怎么样？”
旁边的护士正在给路识青处理膝盖的伤口，看周赴吓成这样开口温声解释。
“没什么大事，他被泼了东西，那液体有点刺激性进了点到眼睛里，刚才已经帮他清洗好了，上药敷几天就行，就是要注意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眼过度。”
周赴吓得耳朵嗡鸣，好一会才理解这段话，提心吊胆的情绪缓缓往下落，后背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就这次没有送路识青到楼下电梯就出了事，懊恼和后悔差点把他整个人淹没。
路识青眼都被伤了，却好像很担心给人添麻烦，不安又带着歉意地坐在那，乖巧得不得了。
周赴看着路识青苍白的半张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手轻轻在他脑袋上摸了下。
“疼不疼啊？”
路识青一愣，呼吸下意识屏住了。
他好像从来没被人这么温柔地摸过头，手拽着毛衣下摆拼命地搅，哪怕不看眼神也能知道他此时的受宠若惊和无措。
“不疼，就是眼皮有点热。”
周赴在娱乐圈驰骋多年，什么脏活烂活都做过，和艺人一向都是合作关系，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合作对象”感觉到心疼。
护士很快给路识青膝盖上的磕伤处理好，端着托盘出去了。
马上就要零点，周赴哄着路识青在病房躺下睡觉，带着睡得迷迷糊糊却被叫起来加班的律师去了警局。
袭击路识青的人很快被抓到。
周赴本来以为是路识青的私生粉，可到了之后才愕然发现——竟然是容叙的狂热私生粉。
容叙在娱乐圈多年，狂热粉私生粉扎堆，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新闻爆出来容叙被私生粉跟踪骚扰。
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只因为营销号添油加醋的黑热搜，便因此恨上了路识青，觉得他看不上容叙是
不识好歹，眼睛不要就直接毁了。
周赴听着这奇葩的言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连困得直打哈欠的律师都给气精神了。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剩下的事全都交给律师来，周赴沉着脸回了医院。
忙活完已经要天亮了，路识青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睡得正熟，他睡觉时很乖，膝盖微微蜷缩维持着个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一晚上都不换姿势。
谢行阑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匆匆给周赴打来电话。
vip病房的阳台宽敞，周赴怕吵醒路识青，轻手轻脚地拉开窗户到了阳台接通。
“谢总……嗯，人已经抓到了，是成年人，不会和解的，这本来就是故意伤害——识青没事，乖乖睡着呢，您不用特意回来。好，我知道的。”
路识青醒得早，迷迷糊糊有意识了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手的肌肉记忆却抬起来在旁边的床头桌胡乱抓了两下，去摸手机。
周赴安抚好谢行阑从阳台回来后，就见路识青正伸长手臂拿着病床的遥控板胡乱戳来戳去。
滴滴两声，平缓的床头突然幽幽抬起一半，还困得要命的路识青直接被床给“推”着坐了起来。
路识青：“？”
周赴：“……”
周赴通宵一夜，差点被路识青逗得笑醒了。
路识青坐在那反应好一会才回神：“周哥？”
“你的手机屏摔坏了。”周赴走上吗，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用眼过度。”
路识青眼上还蒙着纱布，手胡乱摸索着把遥控板放下，耳根红了。
“哦。”
周赴说：“谢总刚才打电话来，说想赶回来。”
路识青一愣，手不自觉捏住被角。
周赴总觉得他在期待什么，但平时路识青对谢行阑并不亲切，甚至连哥都不叫，只叫谢总，应该不至于想谢行阑回来吧。
他并没多想，继续说：“……但那边的事情很紧急，实在是走不开。他让我带你去星晨湾的别墅区住。”
路识青抓着被角的苍白十指轻轻一松，好半天才垂着头，似乎无声笑了下，喃喃道：“好。”
到了时间，医生过来换药，又给路识青检查了一通，确定没什么大事后，周赴就开车带他回星晨湾。
星晨湾是燕城有名的富人区，地段绝佳。
路识青换了药，眼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走路都要周赴扶着。
别墅里每周都有人来打扫，路识青只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带过来，看样子并没有打算常住。
“周哥，能帮我买部新手机吗？”
今天阳光大好，周赴把窗帘全都拉上，省得晃到路识青的眼睛：“行，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就给你买。”
路识青看着乖巧实则脾气很倔，要是现在就给他买新手机肯定会偷偷摸摸地玩，眼睛就别想要了。
周赴满心愧疚还没散去，一腔老妈子的心无处安放，只能全都倾注在路识青身上。
路识青“啊”了声，干巴巴道：“可我如果想联系别人怎么办？”
周赴想了想，也是。
“行，我给你买个……”
周赴打开手机淘宝，系统的快递消息声叮咚一声传来，路识青顿时高兴起来，以为可以有新手机玩了。
“买这个。”周赴搜了搜，说，“——儿童小天才电话手表。”
路识青：“……”
路识青扒拉了下眼睛上的纱布：“我的眼真的没事，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听医生的说法，纱布最好再敷一天才能拆卸，但没手机找乐子，干坐着真的好难熬。
周赴说：“我给你读故事听，或者打开电视找个剧听听声音，好不好？”
路识青：“电视剧吧，听杜方溪。”
那是容叙第一个爆火的角色，路识青台词早就会背了，但还是会经常刷着当下饭剧。
周赴扶着路识青到别墅的家庭影厅，给他找到杜方溪的电视剧，从第一集开始放。
估摸着要到午饭时间，周赴不想给病号吃外卖，站起来挽起袖子：“我去用厨房给你煮点粥，你一个人在这儿听，有事就喊我。”
路识青点点头：“好的，麻烦周哥了。”
周赴又给他倒了热水，还拿了点冰箱里的小点心，像是养娃似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路识青看似在听剧，实则耳朵都支了起来，确定周赴去了厨房后，终于悄摸摸地把藏在大衣的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屏摔出一道道裂纹，屏幕都黑一块白一块，话筒也没声音。
路识青掀开纱布一条缝，眯着眼睛抱着希望戳了戳手机。
他还没来得及回容叙消息呢。
只不过他胡乱在屏幕上点了好多下，本来上面还有点图标和字的，很快周围的黑屏便蔓延过去，像是彻底死机了。
路识青失望地把手机放下。
还是等会让周赴帮忙给容叙发个消息解释一下吧。
第一集片头曲已经播放完，杜方溪带着他的bg
m出场。
路识青蒙着纱布靠在椅背上听剧，只是听着背景音乐脑子都能想出镜头的画面，他对这部剧太熟，甚至不自觉地在那卡着点和演员一起小声说台词。
“仙人，是仙人！天可怜见，不忘苍生！仙人终于开眼了！”
“……我不愿，不愿看生灵涂炭，妖邪遍地。你若阻我，我便不看。”
***
容叙工作室。
杜琳把最终决定的直播综艺方案拿给容叙。
“这个月底就开始试水，宣传已经开始了，星陈的意思是只要你别说那些不让播的骚话，其余随我们安排。”
容叙午觉没睡多久就被叫醒，起床气差点爆炸，沉着脸坐没坐相，长腿都翘到桌子上，随口敷衍。
“行。”
“你昨晚干嘛去了？”杜琳担忧道，“没几天就开始了，你这个状态可不太行。”
容叙打了个哈欠：“放心，星陈不是说随我们安排吗，我就大睡特睡一天，绝对史无前例。”
杜琳：“……”
两人正说着，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容叙瞥了一眼，突然眉梢微动。
【路识青邀请您语音通话……】
奇了怪了。
看前两次路识青的态度应该是不喜欢视频和语音通话的，连发个消息都能【正在输入】半小时，怎么这次竟然主动打给他？
有大事？
容叙拿起手机。
在一旁的杜琳觉得有点奇怪。
容叙起床气得一个小时才能缓过来，怎么醒了十分钟，心情……好像就变好了点？
容叙点了接通，把手机放在耳边，语调懒懒的：“路老师，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路老师没说话。
话筒隐约传来些杂音。
容叙不解，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终于隐约听到了声音。
路识青八成是误触才打通的，对面在放电视剧，仔细听那背景音乐和剧情台词还熟悉得很。
“杜师兄，师兄师兄，我簪了花，芍药灼灼，可还入你的眼？”
似乎是杜方溪第一集的剧情。
台词还有回声二重奏——有人在小声地跟着念。
容叙饶有兴致地翘着二郎腿，也不挂断。
杜琳：“容……”
容叙竖起食指朝她嘘了声，示意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杜琳翻了个白眼，只好起身先走了。
休息室没了外人，容叙索性打开免提。
话筒里还在二重奏。
“既然你和我师门有仇，那我杜方溪即刻起叛出师门，诸位找其他人寻仇吧。”
砰砰砰，噼里啪啦。
大概是剧情到紧张处，路识青也不学台词了，着急地催促主角。
“杜师兄快跑，跑跑跑！”
容叙：“……”
容叙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i人独居的放飞自我。
入v啦，感谢支持，这章掉落100个小红包呀，爱你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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