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夜归人
张远从曾嘉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筑梦小屋》的导演甘建。
甘建今天是来台里送《筑梦小屋》第一期初剪的样片的。
《筑梦小屋》是边拍边播的模式。
节目的排片时间很赶，周五就要上了，今天送审却被卡住了。
原因是审核的老师觉得，张远在第一期里太过亮眼，是《筑梦小屋》第一期很明显的主角人物。
而张远也是台里和观众众所周知的渣男。
审核老师觉得张远这个人有舆论风险，想要导演重剪。
甘建当然不想重剪，第一时间就很赶。
而且第一期有意思的镜头就在张远身上，张远在节目里的表现跟观众之前对他的认知差异很大。
也比较容易形成讨论度。
甘建看到张远，朝张远招了招手。
“甘导，找我。”
“你晚上别回去跟乔珍珍做饭了。”
“？”
“晚上跟我一起陪审片的老师吃个饭。”
导演发话，张远自然没法拒绝。
“行，我等下跟乔珍珍发消息说一下。”
“导演找我有事，我晚上回不来了，晚饭只能你自己吃了，抱歉。”
下午乔珍珍接到张远的消息。
她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今天为了晚上做饭，她已经准备了一上午，还特地学了新菜。
倒不是为了张远，只是为了在镜头前塑造跟张远的甜戏。
没想到张远直接不回来了。
乔珍珍气呼呼的脱了围裙。
许小七正唱歌呢，看乔珍珍似乎心情不好。
“珍珍，你怎么了。”
“张远说他晚上不回来一起做饭。”
“这有什么，他跟常安月第一天也没回来做饭啊。”
乔珍珍觉得有点不对。
“你怎么向着他说话。”
许小七只好拿起手机给乔珍珍看起了《筑梦小屋》的预告。
因为周五就要播出了，所以节目已经放出了一些预告。
预告里，乔珍珍在筑梦小屋出场时，弹幕上一堆夸乔珍珍好看的留言。
乔珍珍瞬间把张远忘在脑后了。
“哎，已经放预告了啊。”
“是啊。”
许小七一放节目的预告，在家里的两个男生也被吸引过来了。
马丁和陆彦也凑过来。
看到张远的瞬间，弹幕里出现一堆问号。
“这不是《恶魔陷阱》里那个大渣男嘛？”
“对，那个被写真偶像勾搭，在电视上许诺跟七年青梅竹马分手的渣男。”
“这男的也能去恋综啊，那我也行啊。”
“黑幕黑幕！”
“不是，谁会想看他谈恋爱啊！节目组已疯！”
陆彦看的笑的不行，掏出了手机。
“不行，我也要上去骂几句。”
乔珍珍难得觉得陆彦顺眼了一些。
露出坏笑，也默默掏出了手机。
“让你不回来做饭！”
就在筑梦小屋留在家里的四个嘉宾都在网上骂张远时。
张远正在跟甘建一起给审核的老师陪酒呢。
甘建一边端着酒一边拍着旁边张远的肩膀。
张远也很有眼色的双手端着酒杯。
“徐老师，张远他再怎么也是咱们电视台的自己人。”
“虽说他之前是名声不太好。”
“但他也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总要给点机会嘛。”
甘建说完，张远就拿着酒杯把酒干了。
负责审片的徐占华，也是个老油条了。
甘建本来也是节目部的老资格，老导演，张远又在当家主持人曾嘉的手下干活。
听说还干的不错。
徐占华本来是觉得张远在节目里太亮眼不好，但是甘建愿意担保，那他其实也没什么压力。
自然也是可以过审的，但是必须得让张远和甘建承他这个人情。
甘建和张远陪着说了一轮好话。
徐占华才慢慢松口。
“要我说啊，年轻人好色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呢，我们电视台嘛，是有引导社会正面能量的职责的。”
“我当时看到《筑梦》里你的镜头很多，我当时就问甘导。”
“为什么要给这个舆论不好的张远，这么多镜头，这舆论影响多不好啊。”
“甘导就给我解释，还给我听了你的歌。”
“我才知道，小张是有才华的，年轻人还有前途，我们该给机会还是要给……”
甘建听徐占华说了一通套话，明白审片算是过关了。
“要不怎么说，还得老师来提点呢。”
张远也马上接话。
“感谢徐老师的提点，我最近也一直都在反省……”
张远说了一通好话，酒足饭饱。
甘建叫
来了车，去招待徐占华下一场了。
上车之前，甘建拍了拍喝的有些醉意的张远。
“我陪老徐去泡个澡，你也别不舒服。”
“都是这么过来的。”
张远点点头。
“我知道，甘导，没有你担保，审片老师也不会这么容易答应……”
“你别拍我马屁了。”
“我有个导演朋友，最近有个青春校园的电影要上，插曲还没找好。”
“钱不多，你要是愿意试试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
有钱赚，今晚拍着马屁，喝了一肚子酒总算听到点好消息。
“我愿意试试，谢谢甘导介绍了。”
甘建摆摆手，让张远回去了。
张远在路边买了瓶水，漱了漱口，洗了把脸，勉强提了提精神。
走进地铁车厢时，旁边的女生闻到他一身的酒味，忍不住皱起眉头。
嘟囔了一句。
“酒鬼。”
就走到了离他更远的位置。
张远靠在车厢门侧。
心想，这就恶心了。
我拍马屁时恶心的嘴脸你还没瞧见呢。
等张远回到五角场地铁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10点了。
他站在地铁口的冷风里，寻找着周围有没有共享单车。
走到旁边的一辆共享单车旁时，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
“张远？”
张远回过头。
被冷风吹得有些清醒的张远看到了坐在一个小桌子前，面前放着几块蛋糕的常安月。
“你今天还出来卖蛋糕啊。”
“嗯，还有点蛋糕粉和奶油，不做完容易坏，我下班后闲着也是闲着……”
常安月闻到张远一身的酒气。
“你喝酒了。”
“今天你没回来做饭，乔珍珍她不是很开心……”
张远打了个酒嗝。
“随她吧。”
“她不开心，我还不开心呢。”
常安月看张远扶着单车摇摇晃晃的。
赶紧扶住了张远。
“我蛋糕也卖的差不多了。”
“我送你回去吧。”
常安月把剩下的几块蛋糕分给了周围还没收摊的小摊贩。
把折叠桌椅和小灯收起来，扶着张远坐到了自己租的小电驴上。
“你扶着我肩膀。”
常安月小心的把坐在后面的张远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但醉了的张远没什么力气，一下就滑开了。
常安月只好把张远的手小心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随着车速慢慢上升，她感觉张远的手慢慢抱紧了她的腰。
常安月的手臂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忐忑过后。
伴随着夜风，常安月望着着远处黑暗的长路，忍不住唱起了歌。
张远坐在小电驴的背后，晕乎乎的他直接贴在了常安月的背上。
他真的有点醉了。
微风拂过，他闻到了常安月身上沾染的奶油香气。
还有从前面传来的，常安月在夜风中若有若无的歌声。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