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得失成败,联盟解散
云梦山。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鬼谷派盛名在外，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当今掌门人王禅，更是教导出了张仪、苏秦等多位纵横家，堪称一代传奇。
可在天下大势逐渐明朗的战国后期，王禅却一改惯例，收了盖聂，卫庄这两名剑术天才。
这一次五国合纵伐秦，鬼谷子给纵横出下第一道考题。
合纵结束之后，师兄弟二人回到师门，像往常一样坐在廊下，听从师父的教诲。
竹屋房门大开，阳光射入，照在三人身上。
鬼谷子习惯性地背着双手，将后背面向弟子。
“这一趟旅程，你们有什么感想？”
“师父，我或许已经找到了答案。”
出人意料的，一向沉默寡言的盖聂，这次却率先开口。
鬼谷子:“你决定了吗？”
卫庄也唰的一下抬头，他总觉得自家师哥移情别恋了！
盖聂无视了师弟质问的眼神，目光坚定:“是，我决定了！”
“你选择的是一条长路，蕴藏着许许多多未知的风险，不后悔吗？”
“不悔！”
“好，为师知道了。”
“师父，徒儿去也。”
山下。
林木蓊郁，有两人相对而立。
卫庄先道:“师哥，你这一走，是彻底忘了纵横决战吗？”
“小庄，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盖聂时刻牢记屈原的话，这时候也不忘招揽对方。
听了这话，卫庄便知道彻底没戏了，出于傲娇本性，他又拉不下脸祈求。
撇过头去:“有你就够了，现在的他，还没资格让纵横共同辅佐！”
对方这么说，那就是有戏，盖聂笑道:“小庄，师兄等着你。”
“一路顺风，我在韩国，有空记得来看我。”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卫庄还是没忍住。
“好。”
目送盖聂下山，他突然惆怅起来。
师哥都出山追梦去了，自己的路又在哪里呢？
看着手里的鲨齿剑，卫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
华阳宫。
昌平君拱手行礼:“姑母，您找我。”
看着他闷闷的样子，华阳太后笑了:“怎么，见人家春风得意，所以自己也想东施效颦？”
被深深刺痛，昌平君几乎歇斯底里:“您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屈原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样也可以！”
静静看他撒泼，华阳太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失望。
“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永远也比不上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成蟜在搞什么名堂，下去！”
被赶出华阳宫后，昌平君回到府邸，又气又怕。
长安君成蟜，是秦庄襄王之子、秦王政同父异母的弟弟，地位显赫，打小就很不安分。
恰好秦国和五国联军交战，损兵三十万，中央军元气大伤，人手不足，在关中到处募兵，以扩充兵源。
长安离咸阳很近，地段上佳、私兵充足，造反相当方便。
昌平君又是个二五仔，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巅峰时期每天互通七封信，主题围绕着“如何发动一场军事政变”展开。
但这件事做的相当隐蔽（他自以为的），华阳太后是怎么发现的？
叫来心腹侍卫询问:“太王太后是怎么知道我和成蟜有联系的？”
那侍卫想了想:“昨日我们的人在跟长安君递消息的时候，被丞相吕不韦的人发现，藏入华阳宫中才没有被抓。”
昌平君恨铁不成钢:“不都说了让你们小心点吗？真是没用，下去！”
发泄一通，昌平君才高兴了点，又叫来另外一人。
“最近江湖上可有异动？”
尽管智商感人，因为楚王长子的高贵出身，熊启身边还是汇聚了不少追随者。
比如说刚从房梁跳下来的这个，就是农家弟子，侠魁田光派来跟自己联系的线人。
农家弟子十万，消息灵通，当初向屈原引路的神农堂主朱家，便是其中一份子。
那弟子听后，仔细想了想:“墨家最近宣布，将在机关城举行典礼，册封新的统领，各家都收到了请帖。”
“这人是墨家巨子的亲戚吗？搞得这么隆重！”
“说起来这人还跟您颇有渊源。”
“谁啊？”
“屈原。”
昌平君一惊:“是联盟纵约长屈原？！”
不……现在应该改口叫万年君了。
伐秦结束之后，各国军队从关中撤退回国。除了楚国的损失稍稍小一点，其余四国的总兵力都减少了近一半。
这么大的损失，即使有郭开、雁春君等“战神”粉饰加美化，也消不去各国君王心中的怒火。
眼看着秦国遭受重创，十年之内不会大举东出，关东六国的内斗老传统再次上线。
屈原威望甚隆、得罪不起，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赵王偃表面赞扬廉颇劳苦功高，晋封其为平阳侯，大丞相。实际却将人明升暗降，剥夺了他的上将军之位。
纵横沙场几十年，几经沉浮，廉颇秒懂赵王的意思。
辞让了丞相的封赏，只保留一个平阳侯的虚爵，归隐田园。
魏国这边的情况则要更加激烈。
经过窃符救赵等等一系列事件，魏王圉对这个弟弟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上一次合纵伐秦，魏无忌就是纵约长，这次虽然只是辅助，加上以前的战功，但凡对方有什么想法，自己这个魏王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于是魏王圉主动背刺，让罗网干掉他。
失去了屈原庇护，魏无忌终究没能逃过刺杀，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变成了惊鲵剑下的亡魂。
燕国这边倒没什么大动静，雁春君和燕王喜依然兄弟情深。在听说廉颇隐退后，又一次偷了赵国的家。
然后就是偷家失败、割地赔款，这波操作燕国很熟，在赵国撤军后继续蛰伏，等待下一次偷屁股的机会。
还剩一个韩国，地小没话语权，说话等于放屁，自动被屏蔽。
总之五国联盟名存实亡，屈原干脆解散联盟、卸任纵约长，回老家楚国当封君去了。
与此同时，赵国也传来一个喜讯——
王后十月怀胎、在年底诞下一子，赵王偃大喜，立其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