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章：凡尘功足
“弟子…知道了。”石易终归不曾真正手握大权，因而杀伐并不果断，但孙毅，经历的太多太多。
“放心，只要操作得当，死伤不会太过严重的。”孙毅宽慰石易：“只要摸排好情况，将那些穷凶极恶、一心侵略大乾的顽固派首脑及其心腹用作先锋进行清除，普通的掌权者及军民便好安置了，再将大乾军队约束好，伤亡在可接受范围内。
如此，便是长痛不如短痛。不过拿下西域后，你怎么教化？”
“元气神不能死，但也不能不死。”石易思考一阵后，道：“作为西域几千年来的唯一信仰，元气神不能死，尤其是不能死在大乾手里，不然他的信徒必定生乱，好在此消息无人得知。
不过元气神又不能不死，其乃是魔神拥趸，与我人族对立，不受控制的元气神，对我等无益，根本无法用来利用清除信仰遗毒。”
“不错，如今的局面正好。”孙毅点头，没人知道元气神究竟死没死，在元气神的信徒里，肯定是认为元气神没死，那么掌握教皇，便可假冒元气神行事。
“至于教化，肯定要先让西域子民产生归属，再徐徐图之。当然，不可能给予特权，甚至必要的话，还要调低其权，以利诱之。”石易的计划很清晰：“辅之以教育进行改造。顽固派…直接隔离。除此之外…”
石易说了一大堆，有好有坏，孙毅只是听着，再不点评，无论好坏，都得自己去做。
“……对了，师父，那精元神庙教皇，竟然是天外天之人，名曰虚飞虹，也不知何年何月到此大千世界。”石易最后道。
“无妨，你看着做便是。”孙毅抬首望天，良久，道：“徒儿，为师离去之日，不远矣。”
石易闻言身子一颤，随后躬身一拜：“弟子迟早有一日，会前往天外天，拜见师父。”
虽说相处不算太久，但对石易来说，孙毅真的如师如父。
“痴儿啊…”孙毅一叹，转身看向天边，面南而立的孙毅左边大日初生，右边太阴将隐：“为师有预感，至多三月，我当离去，过些时日，你随我一同讲道，你为我弟子之事，自当四海皆知。而后你便入朝，主持西域一事，实现你的谋划抱负。”
“是，师父。”石易恭敬应道。
孙毅转过身，摩挲石易的发髻：“为师其实并不称职，自徒儿你出世，便没怎么管教过你，幸赖你天资聪颖悟性绝佳，成长至此，这最后时日，想做什么，便去做吧，趁着为师还能给你处理手尾。”
“师父…”石易闻言，却是眼圈一红，人生紧要处不过那几步，出生、教育、抉择解惑，孙毅说自己管教的少，但都不曾缺席，石易怎么不知？
相伴虽少，情义却深。
“是。”石易恭敬道，思索一番后，决定先制作彼岸之镜。
孙毅并不多言，只是将元新雷池给予石易。
时光悠悠，转眼一月时间便到，第二次讲道开始。
此次孙毅所讲，乃是武道，全新的武道，哪怕没有各种进补之药，也可以人人修炼不必担心伤身的武道。
搭配龙牙心祭米，更是如虎添翼，而且意蛰法不仅让武道更具有普遍性，对于道术修炼，也大有裨益。
这一次讲道，石易侍立一侧，一袭青衫，背负生灵、定杀双剑，气质如剑在鞘中，似锋芒毕露又似平缓和顺，容颜略有些稚嫩，使得其像是侍立的童子，又像是护法的战将。
这些时日，因为石易的操纵，西域已经开始了声势浩大的集结，顽固主战派侵略派一个个冒出头，被编入先锋，进攻大乾。
“……杨盘。”讲道临近尾声，孙毅突然出声道。
“圣人，有何吩咐？”杨盘垂手躬身拱手道。
“我之弟子石易，近来静极思动，想要入世修行，实践所学，恰逢西域动乱，便让他入西域领军吧。”孙毅直接道：“你可寻人考较。”
“圣人高足，愿入我朝，实乃大幸，小王自当遵从。”杨盘心中一沉，但面上甚是恭敬。
这个石易，不能久留！杨盘心中暗暗道，孙毅终归要离去，可这个石易，却未必会离开！
通过元妃，杨盘也知道石易的真正身份，神石灵胎化生！
上一个神石灵胎化生的鸿，全凭自学，最终粉碎真空，成为圣皇！而这个石易，有来自彼岸的存在教导，显然未来成就，绝不会下于鸿，这对杨盘来说，可不怎么是好消息——未来，石易难不成也要成为圣皇？！
那置自己于何地？！
对于杨盘的心思，孙毅洞若观火，却没有多加理会，这也是石易成长学习的一部分。
而且这一个月来，石易的彼岸之器彼岸之镜雏形已成，本人更是度过七次雷劫，武术巅峰人仙一窍通百窍，道术七次雷劫造物主虚空造物，天下之敌，寥寥而已。
而且随着这次讲道，孙毅心中自己即将功德圆满离开此界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似乎距离自己完成天地的期望，不远了。
又是一个月时间过去。
这一个月，石易入主神威王军中，几日时间，便降服整个高层，掌握军队，而后寻觅时机，三战平西域，阵前三擒‘元气神’，最后使得‘元气神’心悦诚服，拜师石易，使得石易一时风光无两。
除此之外，石易也得到几次奇遇，也不能算是奇遇，因为这都是炼化元气神的记忆，以及从教皇虚飞虹口中得知。例如大禅寺地宫如来袈裟，太始山龙魂，以及神风国地底的不朽丰碑，均被石易得到。
为收服太始山龙魂，石易求孙毅赐法，孙毅于是仿照神灵化人的法门而研究出龙魂化人之法，使得太始山无需夺舍直接变化为人，如来袈裟则是被炼入了彼岸之镜中——道不同，不相为谋。
石易的彼岸虽说乃是众生各得彼岸，但并非一味地付出予取予求，还要有教化整顿，执迷不悟者，就不要怪下狠手了，无法度生超度，那便只能度死灭度。
又一个月后，孙毅再度讲道，此次所讲，便是炼器傀儡阵法之道，虽说武术道术修炼以后可以让人省不少事，可终究还得动手，使人分心。因而这炼器傀儡之法，还是能省下不少事的。
还是那句话，不同的世界，乍一眼看上去相同，但因为一些细微的改变，很多东西并不能一概而论。
例如斗罗世界只能使用魂力，全职法师世界只能运用魔法，此界也无法运用电力，更别说核能了。科技在这几个世界，根本行不通，哪怕看起来是科技，其实内核完全不同。
但是修仙之法，稍加适应修改，依旧可以运用。
还是那句话，高等体系对低等体系，哪怕处在同等层次，也是具有覆盖性的。
当然，越高等越精密的东西，也就对环境要求越高，对于没有丝毫超凡力量的世界，修仙体系似乎便无用武之地。
但这样的世界，毫无价值，可以说，是真正的死界，因为但凡是有活力的世界，必定有超凡修行之力。
而且根本就不存在彻底无法修行的世界——其实只要有能量存在，就并非绝对无法修行…只是很麻烦对修行要求很高就是了。能量品级很低，但吸收要求的境界很高，造成不能修行的假象，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
但只要迈出第一步，后面依旧很轻松，如今的孙毅哪怕进入理论上不能修行的死界，只要有能量，依旧可以继续修行。毕竟孙毅可是能直接汲取吸收灵炁修行的！
这使得只要是低于灵炁等级的无主能量，无论何等怠惰乃至是产生负面作用的有害能量，孙毅都能用来修炼增强自身，不受其害。
甚至高出灵炁一些的能量孙毅也可以吸收，除非是极其高等远远超越孙毅数个诸天大境界的能量。
而即便是这种能量，究其本质，依旧还是灵炁，毕竟灵炁本就是世界之源，造化之本，超脱之根。
三次讲道毕，孙毅朗声道：“经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言，事不过三。今日讲道毕，吾归期不远，汝等好自为之。”
说完后孙毅一顿，又道：“徒儿，此后重担在肩，要努力啊。”
语毕，孙毅消失不见，再回狐谷，静待机缘，谁也不见。乾帝杨盘顿时心中暗喜，只觉得未来可期。
三十六日后，孙毅心头灵光一现，仿佛天启，随后便破开层层空间，登天而去，彼时石易在朝，心有所感，对空三拜。元妃、白子岳也发现自己视若性命贴身存放的归元丹，消失不见。
不过此时的孙毅，并未离开，而是随着心中灵光，前往世外之地。
似乎穿梭过了无穷无尽的空间，破碎了无穷无尽的虚无，孙毅重新立足冥冥漠漠的虚空之中，眼前是一条极其浩瀚的河流。
这条河流，完全是由光组成的，这些光，竟然一粒一粒的好像流沙，不停的闪烁着，永远向前流动。
一条由“光之沙”汇聚成的、比起宇宙之中的“星河”还要壮阔，还要无边无际，不知道多深，不知道多广阔的浩瀚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