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谢朝祥回归

莫天琪在图书馆找到白云菲，她正竖着膝盖坐在飘窗那出神。

感到有人猛地掀开纱帘，白云菲大吃一惊，转头看向莫天琪。只见莫天琪平日里温和，波澜不兴的俊雅面容，此时全被让人心惊的怒容代替，白云菲的心不禁颤了颤。

然而柳心雅这件事，她的确没话可辩驳，即使他再暴怒，她也只能承受了。

莫天琪看她抿着唇，眼内有短暂的惊慌闪过，然后就是一副“我无话可说，你要怎样就怎样吧”的表情，他的心蓦地抓起来，这个女人，比柳心雅更让他感到受不了。柳心雅他只是单纯的愤怒厌恶，而白云菲，他只对她感到这么一点愤怒，心就痛苦得不行。

他不觉攥紧拳头。

白云菲不自觉也缩紧。在她看来，莫天琪是连弟弟都想杀死的人，对别人自然也很残忍。

莫天琪一语不发地站了几秒，转身在她的对面坐下，皱着眉头冷着脸摸出上次白云菲见过的药瓶子，倒出一粒药含下，默默地看着她，痛苦而隐忍地按着左胸，许久才深呼吸了一口气。那表情仿佛她是让他心脏病发作的罪魁祸首。

“你一定要将柳心雅跟我绑到一起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我已经够悲剧了，你知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他有多悲剧，怯怯地望着他，嘴唇紧紧抿着。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但我妻子在我的生活里就像不存在一样。”他的心口又传来一阵阵绞痛，“她背叛了我。”

莫天琪的目光蓦地变深，近乎执着地盯着白云菲，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你知道她现在跟谁在一起吗？”

白云菲突然觉得他此刻很可怕，那幽深的目光，不像平时那样像光芒隐藏起来，好像要强迫她看清他心底的沸腾叫嚣的黑暗。她的呼吸不觉一点点抽紧。

“我父亲。”他直直盯着她，胸口起伏着，缓慢地再次重复了一遍，“她跟我父亲在一起。”

白云菲只觉得全部血液都涌向脸部。她的心砰砰地跳，突然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不自觉想偏过头去。但莫天琪突然倾身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不给她逃避。

他喘~息着，不正常的呼吸声显示出他的心脏此时经受着极大的压力。“看着我不许逃！你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你会知道我的所有一切，我心底最黑暗的东西，我都要让你看清楚！”

白云菲惊慌地看着他，不自觉颤抖着。为什么，她为什么要看清楚他心底的黑暗？

莫天琪靠得她很近，抓着她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漆黑的水眸，呼吸急促。“没有人爱我，你知道吗？在这个家，没有人爱我。爷爷很清楚我在经受着什么，可是他从不关心，他只会为了家族的利益，把一切隐藏起来。我身体不好，他就考虑让天翊来取代我！”

“我现在真的后悔了，为了让爷爷多看我一眼，选择跟柳心雅交易，想要这个孩子，结果却给自己招来一头母狼，一个比顾惜蕾更可怕的女人！”

莫天琪炽~热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白云菲，仿佛他此时是个迷途的孩子，迫切地想要找到一条活路，“你说我跟天翊相比，如果我的命运不好，那肯定是因为我个人的问题。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让自己变得即使只好那么一点点？我的病是不会好了，不知道哪一天会死掉，在我死之前，就让我感受到一点人生的乐趣行不行？”

他的眼眶变红，痛苦地望着她，心脏此时绞得就像刀割一样。

白云菲被他扣紧肩膀，不知道怎么的，好像一颗心也被狠狠抓住了一样，眼中竟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

两人这样对望着，莫天琪极力克制着想要吻她的冲动，却又无法抽回自己的手，抓着她，呼吸比刚才更加不稳起来。

白云菲见他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不禁望向他的胸口，想起他的心脏病，反应过来，忙反手将他的手臂抓住，紧张地说：“是不是很难受？你坐下来缓缓！”

她将他按回去坐下，莫天琪有些茫然地感觉着她的手温透过他的衬衫印在他的手臂上然后传向全身。

“要不要去帮你拿杯水来？”白云菲小心地望着他。

莫天琪却摇摇头。能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一秒钟他也不想浪费掉。

两人默默地坐着，风吹进来，将纱帘微微掀动。

“对不起，柳心雅的事并非我所愿，但确实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半晌，白云菲才轻声说，“但是哥哥，不管事情变成怎样，不管你遭遇过什么，你以后快乐不快乐，其实还是可以由你自己选择的。”

莫天琪望着她，清瘦的俊脸渐渐恢复了平静，换上淡漠的表情。“我怎样选择？我想要的，都得不到，不想要的，一拨一拨地扑过来。”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你总有需要承受的，开不开心，只在于你个人怎样看。”白云菲叹口气，“我家是很普通的底层老百姓，父母经常有各种烦恼。那时我和柳心雅还是好朋友时，租着几百块的房子，每天挤公交车上班，工资不够用时，就想，啊，有钱人真好，不会像我们这样烦恼。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想去哪里都可以。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